“你个死丫头!”林如寂骂着,很是恨铁不成钢,“你到底当不当我是闺蜜啊?一段艳遇都不肯分享一下?”
顾知闻言默然,不禁败下阵来——不是她不把林如寂当朋友,而是……她要怎么告诉林如寂,那晚与她春风一度的是B市第一少简玉柏?
这样说出口,连顾知自己都不信,何况是人精一样的林如寂?
“好吧,我……”顾知欲言又止半晌,还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算了,算了。既然你这么不想说,我也不强求了。”看着顾知一副仿若大义凛然、奔赴刑场的模样,林如寂也只能放弃。
可她眼珠一转,还是忍不住说教:“但是亲爱的,我还是要多说一句。男人又不是什么怪物,大多数时候,他们还是很可爱的。谈谈恋爱,对你没坏处。”
和顾知不同,林如寂一向奉行及时行乐的人生哲学。虽然没有固定的男友,但她身边从来不乏可以约会的青年才俊。男人嘛,在她林如寂眼里,就像化妆品、香水和漂亮的衣服包包一样,看似华而无用,但又是女人不可或缺的必需品。
可杨安桀留给顾知的心理阴影,林如寂又是知道的。所以,尽管她一直鼓励顾知投身情场,却又不强求她。
上个星期出差结束,她从维也纳飞回国,顾知则从慕尼黑飞。两人约在B市的机场会和,刚下飞机的顾知是如何半人不鬼,仿佛失掉七魂六魄的,林如寂可还记得清清楚楚。
“好了,我替你去送报告。”林如寂拿过桌上的文件夹,站起来。她温柔地拍了拍顾知的脸颊,说道:“明天就是周末了,别绷得太紧,多给自己找点儿乐子。”
办公室的门随着林如寂的离开打开又合上,顾知盯着办公桌上的日历发呆。过了半晌,她像突然想起什么似地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米白色的邀请函。
*
第二天是个周六,顾知一反常态地起了个大早。她先在跑步机上跑了四十分钟,然后洗澡换衣服,到自己最常去的美容院做了个SPA。
从美容院出来,顾知已是神清气爽。一扫这一多月来的阴霾,她趁热打铁,转身拐进街角的美发厅。
三个小时过去,花出去好几张红色□□,离开美发厅的顾知已然换了一个发型。原本又直又亮的及背长发已经弯成大卷,春风一过,发丝温柔地拂过她的耳畔,顾知轻轻一拨,举手投足间自是多了一抹妩媚风情。
再回到家,已是临近傍晚。忙活了一天的顾知给自己拌了个水果沙拉,然后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食同嚼蜡地吃着,一边等待简玉柏的电话。
今天是他约她参加慈善拍卖会的日子,如果简玉柏不是开玩笑,他应该会派车来接她。
这样想着,顾知又有点烦躁。她起身走回卧室,拉开自己的衣柜大门,看着里面的衣服发呆。
和臭美的林如寂不同,她一直是个实用派。衣柜里的衣服多以基本色和基本款为主,寥寥无几的几件晚礼裙,都是为了参加公司年会准备的。
她踌躇了一下,拿出一件白的和一件红的,在穿衣镜前比划了一下。
沉吟半晌,顾知又“蹬蹬蹬”地跑回客厅。她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终于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这个号码还是当日在慕尼黑机场告别时,简玉柏留给她的。顾知飞快地打着短信,生怕自己后悔。编辑成功后,指尖一点,发送成功。
她问简玉柏:你今晚穿什么颜色的西服?
大概过了十分钟,简玉柏的短信回过来,只有简短的两个字:灰色。
顾知咬牙,心里仿佛有个皮球,被人扎了一针,倏地漏气。
不过她的气馁还没超过十秒钟,简玉柏的第二条短信就跟了进来。
他说:我有会,你自己打车去会场。
*
是不是每个女人在年轻的时候都有公主梦?幻想着有一天,自己被面目狰狞的怪物掳走,然后就会有王子骑着白马、佩戴宝剑,披荆斩棘地来救自己?
和正常家庭的小孩相比,顾知的成长之路本就崎岖。世间的人情冷暖和世态炎凉,她自问没少经历。但这二十多年过去了,有白马王子来救她了吗?
曾经她以为杨安桀是,后来她以为陆圻是。但事实却一次又一次地向她证明,他们都不是。
那么简玉柏就是了吗?
想到这里,顾知忍不住自嘲地弯了弯嘴角——顾知啊顾知,你怎么老是忘了伤疤忘了疼?
此刻,她只身一人坐在金沙湾酒店的宴会厅里,忍不住对自己进行思想教育。
她穿了一件白色的及膝小礼服,鸡心领,露出纤细又漂亮的锁骨,灯笼袖的设计平添几分端庄,与她的眉目很是相得益彰。腰间是一条细细的黑色漆皮腰带,为的是和脚上的黑色高跟鞋搭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