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妈这才哆哆嗦嗦地从屋里出来,“二…二国他没事了?”
我爸恩了声,“暂时没事了。”
舅妈刚要落下的心又提起来了,“啥意思?那玩意儿还会回来找我家二国呀!”
“那得看二国干啥事招惹人家了。”
我爸边说边往屋走,再回来时手里端着一碗白酒,又拿出一张黄符点燃后扔到了酒里,白酒遇火也跟着烧了起来,不一会儿符纸成灰,火也灭了,他用手指搅了搅,然后‘哗’地一声泼到了我老舅脸上。
我老舅浑身一激灵,人跟着就醒了,但刚一醒就开始龇牙咧嘴哼哼,倒不是又被脏东西磨了,是疼的,看他脸上那密密麻麻的血道子,我一度怀疑我爸烧那张符就是故弄玄虚,伤成这样估计光是泼一碗酒也能把他疼醒了。
“嘿醒了醒了。”
看热闹的邻居们开始起哄。
“二国,你被脏东西缠了知道不?”
“你干啥了二国,是不往人家坟头尿尿啦?哈哈…”
我老舅自己也有点懵,但这一身伤绝对掺不了假,他哑着嗓子刚要说话又疼地抽了口冷气,“我…我没干啥呀,晚上在大民家喝的酒,他喝的有点多倒炕上就睡了,我自己喝也没啥意思就打算回家,路过剃头山时候不知道咋回事就想往上走,走着走着感觉好像到家了,我寻思睡觉吧,结果我媳妇非要那啥…”
我舅妈当时脸就绿了,“你别特么扯犊子,你可不回家了么,回来就这死样了,又抽疯又挠墙的,我以为你耍酒疯呢,哪知道你又开始挠自己,瞅瞅你把自己脸挠的跟那蜘蛛网似的,差点没把我吓死,要不是建军听见声了找人过来把你捆姐夫家来,你现在都指不定啥样了。”
老舅听得更懵了,舅妈说的这些他都不知道,“不是你呀?那我也不知道咋回事了。”
我在边上倒是有点听明白了,看这样八成是被鬼冲了,只不过那画面属实有点太不忍直视了,哪是我舅妈呀,那分明就是个死鬼老太太呀!
这要是让我老舅知道咋回事,估计这辈子都得有阴影了。
不知道我爸看没看见老太太,但似乎也听明白了,他眉头紧紧皱着,“剃头山…你这是被鬼迷了眼。”
我爸又点了根烟,“要是不去还个替身儿,这东西以后没准还得找上你,一会儿让小霞去剃头山给那东西烧一个吧。”
我舅妈一听赶紧摇头,“不行不行,这我哪敢去呀,那剃头山最近总死人,姐夫,你就帮我家二国把这事办了吧。”
我爸眼睛一瞪,“烧这替身儿必须得是家里女的才行,咋地?要不让小丫替你去?”
小丫是我表妹,才五岁半,要是再大点儿没准我舅妈还真能同意。
“可是…”
我舅妈张了张嘴,一脸的不情愿,急得直挠头发。
我就后悔自己咋那么好信儿呢,没事看这热闹干啥,舅妈挠着挠着一转头正好看见我了。
“诶呀!让四火去呗,亲外甥女呀,指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