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不敢表现太过反常,只是夜里即使再累也睡不着觉,常常翻来覆去整夜无眠。
对车队未来的担忧犹如无数根蜘蛛网般将她紧紧缠绕越来越紧,将木槿缠到连喘口气都变得极度困难。
现在困扰她许久的饮水危机终于解除,压在心头的巨石终于重重落下。
木槿甚至在想,既然已经下了雨,车队还不如从附近寻个平坦开阔的地方暂时定居下来,等稍微养养身体或者等外面形势好些,再考虑继续往南方走或者回到陵城。
在现实面前,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思想根本不适用。
木槿知道逃荒的过程有多么劳累,队伍里常常有老人走着走着就晕倒,族里有几个叔伯辈的人上了年纪,如今已经没力气继续走路,只能靠儿子拉着,如果继续拉长战线,等待体弱多病的老人们,唯有死亡。
而且青壮年们也不见得有多好,假如只让他们走路,在有粮食的情形下不算多难,难就难在还要拉车、背包袱。
大伙干惯庄稼活早就练出一把子力气不假,可总禁不住半年多的劳累,而且家里还有老的小的,光想想就替他们觉得累。
而且车队顺利走了这么远路,离不开王宝兴日常的催促和人们的心气儿。
然而现在人马俱疲,再催促也不禁用,眼瞧着队伍里又会有人支撑不住倒下来,这场雨可以算及时雨了。
至少可以让车队多个选择。
木槿看着阴沉的天空,只盼着雨能够下大点、再下大点。
可雨始终下不大,木槿转而盼望它能够多下几日,不然没办法缓解过于惨烈的旱情。
干旱到出现裂纹的土地也在迅速吸收天上洒落的雨滴,现在地表甚至看不见积水,雨滴不断渗透进大地的裂纹中去,然后消失地无影无踪。
当她发觉身上变冷时,木槿还觉得自己在干旱中呆的太久,以至于忘记下雨的滋味。
下雨时温度总会稍微下降些,不必太担心。
可越往后越能感觉到这温度未免下降得有点厉害,木槿脸上凉飕飕的,身上也半湿着,居然还打了个寒颤。
她赶紧在双胞胎呆的竹筐里罩上件厚实衣裳。
大人淋点雨不算什么,但双胞胎才一岁半,木槿担心姐弟俩淋雨后会生病,所以并不敢将她们往雨中带,她稍微把之前围在竹筐上的布料撩开大半,让姐弟俩透透气。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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