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成怀揣心事和羊角锤以及那两万块港币,刚刚走出佛光街,拐过街角,就遇到了靠在煤气灯柱旁,一身皱巴巴西装,叼着烟卷,手里拎着个皮箱的宋春忠。“
后生仔,蛇吞象呀?”宋春忠在顾天成走过他身边时,突然笑嘻嘻的开口问了一句。顾
天成顿时脚步一顿,转身看向宋春忠,露出个不解的表情:
“这位阿叔,你在同我讲话?”
宋春忠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腰间,香烟随着嘴巴的动作不住抖动:“左手银纸右手刀,不是赌徒就是殍,知不知殍是乜鬼意思?就是你准备吃人。”顾
天成犹豫一下,马上迈步朝远处走:“痴线。”
“我盯了笑面祥的赌场已经很久,今天本来想收网,被你不小心毁掉,后生仔,你害我丢了两百多万港币。”宋春忠吐掉烟蒂,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包槟榔,对着想要走出的顾天成说道。顾
天成回过头望向灯柱下的宋春忠,宋春忠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怪,像是笑却又笑的有些勉强,顾天成突然做了一个动作,他伸出右手,挡住宋春忠的鼻子以上的部分,只看宋春忠的嘴巴,宋春忠一边嚼着槟榔,一边咧着嘴巴,是个笑脸。可
是把手向下移动,挡住宋春忠的嘴巴,只露出宋春忠的上半张脸,那是一双杀机浮现的双眼,紧紧的盯着顾天成,让顾天成感觉后背有些发凉。“
阿叔,你边个字头?我招惹过你咩?”顾天成把手收回来,不解的问道。宋
春忠嚼着槟榔:“我说了,你今日害我损失了两百多万,你知不知那个替鬼佬翻译的军装,收了我多少钱?才肯今天开口说那句话?却被你多嘴堵死。”顾
天成下意识摸了一下腰间用报纸包住的羊角锤。
宋春忠朝灯下又靠了靠,刚好被煤气灯光彻底笼罩。
街上,只有灯下的宋春忠,和黑暗中的顾天成,明明一明一暗,可是两个人却都看不清彼此样貌。“
是不是想自己今晚洗了银库?拿个二三十万港币脱身?”宋春忠吐掉槟榔,继续开口。顾
天成沉默,握住了羊角锤,感觉眼皮不自觉的开始轻微跳动。
“二三十万太少了,你比二三十万值的更多,没必要冒风险,我觉得你比两百万港币更值钱,不然你活不到现在,尸体都该冷了。”宋春忠走出灯柱下,对顾天成露出个清晰的笑脸。顾
天成转身:“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
想不想知道?你不甘心一辈子窝在赌档做银头,方法有很多。”宋春忠说道:“我请你去荔园663吃饭。”“
你到底是什么人?”“
有钱人,澳门有我一间赌档,现在老了,想找个人替我养老送终,我觉得你不错,现在想不想陪我去吃顿饭?”宋春忠自己转身走出街角:“想清楚,就去663搵我,对侍应报徐震的名字。多嘴劝你一句,你能想到今晚洗银库,就证明你比银库里那些钱更值钱。”看
着宋春忠走远,顾天成轻声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徐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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