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哲很是不服,急得满面通红,你们不是也让人家给围住了吗?你是没见他们的陷阱,设计的太巧妙了,隐藏得太绝了,根本就看不出一点珠丝马迹,绝对是超一流的高手布下的,比咱的教程里那一套高明多了。让你遇上了,你也肯定栽进去!就你那两下子,我还没看起呢,不服的话,咱回了连队,到训练场上比比看。
格桑平措说,比就比,回去比,谁怕谁呀?
巴特尔说,还用回去比?等找到了目标,谁英雄谁好汉,不就立马表现出来了?
众人自出发以来,一直没有找到头绪,个个窝着火,心中捏着一把劲,等找到这帮孙子,非剥了他们的皮做鼓不可!
诺日朗领着队伍跟着部落的人在丛林中七拐八绕,走了一会儿便出了丛林。丛林之外,有一条蜿蜒的青石路,路边长着各式各样奇特的青草和鲜花,一条狭长清澈的小溪让花丛和草木半遮半掩着,空气中弥散着一股清新的淡香,让人觉得格外清爽。可惜浓雾挡住了视线,看不到远方的景象,一定很美!难道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香巴拉?诺日朗等人心中不禁遐想起来。
顺着盘旋曲折的青石路,诺日朗感觉到了,他们是在正沿着舒缓的坡道向上行进着,他一直在心中默默地计算着一路上的距离和方位,大脑中开始一点点地勾勒起深谷的地图。
杨立华一路无语,他也在心中悄悄地计算着行进的距离和方位。
又走了许久,众人的脚步渐渐地慢了下来。终于,诺日朗他们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众人齐声“嗦!嗦!嗦!”的呼喝声。诺日朗寻思着,快到了。心里不禁稍稍紧张起来,这里究竟是怎样的部落?他们的王是怎样的王?到底将要如何处置他们?
大约又走了几分钟的时间,他们走到了山腰处一片开阔的空地上,浓雾中传来了很有节奏的鼓声,又一群手执长矛、面戴各种面具的部落中人,进入了诺日朗的眼帘,他们随着鼓点的节奏不时地舞动着,有的戴着鹿头、狮子、牦牛等夸张变形的动物面具,有的戴着各式狰面獠牙的鬼神面具。
把诺日朗他们领回来的部落中人,不约而同地加入了舞动的队伍中,他们没有来得及戴上面具,随着鼓点的节奏一起舞动起来,看得出,每个人的表情都非常严肃,很投入很虔诚的样子,口中不时地随着众人一起呼喝着:“嗦!嗦!嗦!”
领头的人盯着诺日朗,顺手指了指山边一侧的空地,示意他们先到一边等候。诺日朗点了点头,手一挥,领着手下的四名队员安静地站到了那人所指的位置。
吕哲好奇地轻声问道:“豹头,他们这是在做什么?举行什么祭祀仪式吗?”
诺日朗低声答道:“都别出声!不管什么事情,都等到仪式完了再说。以免冲撞了他们的禁忌。”
领头的人刚要进入部落的队伍中一起舞动,似是听到了诺日朗他们的对答,又走到诺日朗身边,轻声说道:“每年的这个季节,恶魔恰巴拉仁便会降下大雾,给我们魏摩隆仁与世无争的人们制造灾难。今天是辛饶米沃赐予我们吉祥的日子,我们要向他祈祷,用他神圣无边的法力,为我们驱除不见天日的灾难。”
对于他的语言,诺日朗听得不是十分明白,但是大意基本能懂,诺日朗按着藏地的礼仪向着头领行了个礼,表示自己明白了他说的话,非常感谢他告诉自己这件事情。
那个头领也还了礼,然后便转身进入队伍中,一起舞动起来。
诺日朗他们开始打量起浓雾中视线之内的可视目标。整个部落队伍的前面,是一处供着丰盛祭品的祭台,祭台两侧分别立着三根高大的石头立柱,石柱上系着白色的哈达。祭台前跪着两个身穿长袍的人,正背对着他们,其中一位头上戴着一顶奇特的帽子,帽子上插着一根长长的羽毛,他的双手高过头顶,正举着一根奇特的法杖,那根法杖拇指般粗细,约有七八十公分长,杖身幽黑,一端似是雕着一只展翅的大鹏鸟。另一个人长袍的风格和藏式的袈裟有些类似,紫黄色的,他戴着一顶奇特的黑色帽子,左手拿着一个泛着光泽的手铃,似是纯金制成,右手拿着一个骷髅头做成的手鼓。诺日朗猜测着,这两个人中,很可能一位是他们的部落之王,一位是他们的大祭师。诺日朗没有猜错。
祭台的一侧煨着一堆袅袅的桑烟,另一侧有一个四方形的池槽,池槽边正捆着几只白羊,几只白鹿,还有几头牦牛,一只豹子。这些动物在绳索的捆绑下,躺在地上,似是十分委屈,却又无可奈何,不时地挣扎着,伸动他们的四肢。诺日朗寻思着,这一定是祭池了,一会儿在仪式过程中,他们会杀掉这些动物,用他们的鲜血祭神。
一声尖利刺耳的笛声响了起来,似是骨笛的声音,让人听了不由心中一颤,生出一种恐怖之感。紧接着,和浓郁藏式风格的乐器十分类似的声音响了起来,顺着声音的来源,诺日朗看了过去,在山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几个人正拿着一些乐器吹奏着,有小法号、长腰鼗鼓、铜铃、镲、铙钹、大鼓和人胫骨做成的圆凌。虽说乐器的样式和藏地风格的稍有些不同,但是大致类似。
这个时候,跪在祭台前的大祭师双手向天,高高举了起来,抬着头仰望着天穹,口中念起了让人根本无法听懂的奇特咒语。手铃和手鼓很有节奏地摇动着。
部落的人们更加卖力地舞动起来,口中不时地呼喝着:“嗦!嗦!嗦!”声音很齐,似乎他们有很好的默契,能够在同一时间,准确地找到节奏。他们围着各式粗布裙子,有的甚至是用宽大的草叶缝制的,有的围着兽皮。男人们赤裸着上身,女人们的胸部也只有少些遮掩,丰满的乳房在扭动中颤动着。
随着大祭师的高声呼喝,几个手持尖刀的部落中人,快步地走向祭池,把捆着的动物麻利地拖到池边,随着寒光一闪,手中的尖刀插进了动物们的咽喉,直没到刀柄,然后快速地抽出尖刀,一条条血箭从动物们的咽喉处向着祭池喷了进去。尖刀上沾着的鲜血,一点点地向下滴落。动物们的嘴巴都被封着,咽喉处挨了刀子,无法呻吟,无法呼号,只有不停地挣扎四肢来渲泻着它们的不满、无奈和抗争。鲜血从它们的咽喉处汨汨地流淌着。它们的眼睛绝望地盯着天穹,连那只曾经凶猛一时的豹子,眼神也早已经显得是那样地哀怜。
部落中人有的开始模仿起各种动物的动作,舞动得更加卖力,动作愈发地夸张起来。
众人低沉的呼喝声,伴着鼓声和乐器声,震得人内心发颤。法师的咒语,更让人的心中泛起了阴森森的寒意。整个场面让人感到肃穆威严、气势恢宏,但更多的是让人觉得有些恐怖,有些毛骨悚然。
诺日朗他们还是头一次看到这种场面,眼睛瞪得大大的,手心不停地冒着冷汗,内心什么也顾不上去想,似是随着他们一起进入了另一个天地玄黄的神秘世界。
也不知过了多久,跪在前面的祭师停止了念动咒语,站起身来,走到祭台前,把手铃和手鼓放到了祭台上,然后端起祭台前面的一个金色的盆钵,里面似是装满了清水,他一只手端着,一只手从中蘸着清水,向着天上、地下,向着祭台,向着各个方面弹洒着,嘴唇嚅动着,似是开始低声念起了经文。
部落的王已经站起身来,向着诺日朗他们这边冷冷地看了一眼,转身离开了。他的身形高大魁梧,一副自信倨傲的样子,威严的目光看得诺日朗心中一凛。
各种乐器声渐渐停了下来,只有低沉的鼓声仍在不时地敲动着。人们舞动的动作也渐渐地慢了下来。
便在此时,那个小头领走到了诺日朗的近前,他已经是大汗淋淋,长袍似是被浸湿了许多,面上泛着兴奋的红光,眼睛中闪着熠熠的光彩。他对诺日朗说道:“请随我去见伟大的王。”他的语气比一开始缓和多了,显出了几分友好。
诺日朗他们早已经等得着急,一听此言,高兴起来,赶紧随着那个头领,迈开了脚步。
祭池边有一条山路,山路边零星地散布着几株格桑花和一些不知名的异草。格桑花似是刚刚开放,细细的枝杆支撑着纯朴秀美的花瓣,花瓣上沾着湿润的露滴。这是一种青藏高原很常见、并不特殊的花朵,尽管看上去弱不禁风,却是耐得住风吹雨打。大风中它更加挺立;暴雨中,它愈发青翠;炎炎烈日下,会开得更加灿烂。它是藏民们心中的幸福和吉祥之花。“格桑”在藏语里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