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城楼。
晚餐时刻,厄班达坐在主席位,没有多说废话,只是一个劲的喝酒,这让一旁的索德颇为尴尬。
不过真正令索德感到疑惑,还是这城楼的古怪。偌大的城楼,居然只有他们二人在此聚餐。要知道厄班达可是出身于格里的大家族,怎么会如此的寂寞,其他人呢?
索德实在看不下去了,便离开自己的位子,走到了厄班达身边,一把从他手中夺走酒杯:“别喝了。”
索德的手只是轻微的碰撞到厄班达的右手,厄班达竟然很大反应的把右手缩了出去,左手捂着,一脸满是痛苦。
索德深感不对劲,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厄班达苦笑:“没事,手筋断了而已。”
“到底生了什么事?”
厄班达神情低落:“我不想说。”
“真的不想说吗?”索德对小师弟的脾性还是有些了解的。
“好吧,只要你让我喝酒,我就说给你听。”他伸出似乎还完好的左手,索德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酒杯递了回去。
厄班达急忙满上一杯,喝上一大口:“真是好酒。”
索德也回到了自己的位子:“好了,现在该告诉我,到底生了什么事?”
厄班达放下酒杯,闭着眼睛,摇晃着脑袋,叹气:“你听着,这是一个曲节离奇的悲惨故事。”
十五年前,厄班达和两位师兄分别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家族。他的父亲,是当时的格里城主,对他非常看好,不仅让他成为继任者,还帮他娶了他心仪已久的女孩为妻。
当时,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父亲器重他,母亲依靠他,家里同父异母的大哥也对他很客气,他的妻子和他举案齐眉,婚姻十分美满。
直到那一天,那命运的转折点的到来。
那天,厄班达还记得天色很昏暗,万籁寂静,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当时厄班达正心急如焚地在产房门口徘徊,他的爱妻提前了一个月早产,这也让他有点措手不及。他急急忙忙的把妻子送到医院,然后一个人干着急,没多久,他的家人也都6续的赶了过来。
厄班达的父亲来的最快,也表现的最焦急,仿佛正在分娩的是他的妻子而不是厄班达的妻子。而他的母亲,则来的最晚,几乎让厄班达觉得她不会到场。
厄班达还清楚的记得,当初的气氛是十分古怪的,没有以往的温馨欢乐,反而让厄班达感到很不舒服。这并不仅是初为人父的紧张,而是他的心里察觉到一丝的猫腻。
厄班达越来越感到压抑,这种奇怪的感觉他从未体会过。他突然觉得,他其实是一个旁观的局外人,这个家庭似乎与他本人没有任何关系。
就在厄班达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在医院里是不能接电话的,在此之前他也吩咐了手下不准在这个时候给他来电,所以他当时很生气,就想直接挂掉。
现在想想,倘若当初就那样挂掉,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但是,厄班达还是选择走出医院,走到外面,接了电话。
那时候,天色更加的黑暗,感觉就是要黑云压城城欲摧。他走到某个角落,确保没人注意到,才接通了电话。
来电人是他的大师兄里沃,当时他的心思很混乱,所以根本就没留心听清楚里沃到底在说些什么。整个电话打完,他只记得里沃要他立马前往蒂斯,说有好东西给他看。里沃说了长篇大论,他却只记得‘来蒂斯’这几个字。
接下来,他那种孤单的感觉越强烈。老城主,也就是他的父亲,直接就顶替了他的父亲职责,帮他的儿子打点张罗一切。他的妻子,也压根就没有再理会过他,只是和他的父亲眉来眼去。他的母亲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就像是失踪了。他大哥的态度也开始转变,对他动手动脚、恶言恶语。更离谱的是,他居然不能去见自己的儿子。
真是荒天下之大谬,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已经被孤立。没办法,他只好跟家里人道别,便前往蒂斯。
就连他离开格里一个人孤身前往蒂斯的那一天,都没有一个人前来送行。
到了蒂斯,里沃对他很客气,那段时间他过的很舒服,早段时间在格里的不愉快也忘记了。
然后,里沃邀请他一起进入天堂门,他同意了。事实上他也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在那个漆黑的甬道,他几乎以为自己就要葬身于此了。幸好他和里沃师兄弟之间默契十足,硬是把雷兽打退。
接下来的事,就是进到天堂门。
在那里,他们各自的看到了自己的命运,知晓了自己的过去和未来,明白了自己身边隐藏的机遇和阴谋。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厄班达的命运,就到了无可挽救的地步。
有时候,你蒙在鼓里,还能乐在其中。
当你明白之后,也就失去了继续装疯卖傻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