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两个人的独处让苏蕴仪有些手足无措,把果盘端到了明楼的面前:“明楼哥哥,吃点水果吧,很甜的。”
无意的瞥了一眼,明楼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很可爱,你雕的?”
刚伸出手准备捏一个兔子造型的苹果,就被苏蕴仪‘啪’的一下拍开。
这样一个动作不只明楼愣了一下,就连苏蕴仪自己也懵了,她紧张的咬着下唇解释道:“没洗手呢。”拿起旁边精致的银叉,叉起刚才那只‘小兔子’递了过去。
明楼笑着接了过来:“这么精致的东西,真的让人不忍吃下。全都是你雕的吗?”
“嗯,念书的时候学的。”想起那段漂泊异乡的日子,即使是那么多新奇的事物,也抵挡不了自己一颗思乡的心情。派遣寂寞的最佳方式,就是让自己忙碌,随意那时间除了课业,她还学了许多东西。
转动着手里的银叉,到底没有吃下,明楼看着她:“为什么会有苹果?”
“什么?”苏蕴仪疑惑的看着他。
“不是不吃苹果吗?为什么水果里会有苹果?”明楼晃了晃手里苹果。
“你怎么知道我……”话未问完,苏蕴仪就停了下来,白皙的面容殷红成一片:“你看到了哦?”肯定是自己下次故作不小心遗下苹果的动作被发现了,天呐,好糗。
明楼垂眸看着面前这个因为羞涩,窘迫,恨不能把脸埋进胸膛的人,柔声道:“不用勉强自己的,不喜欢就不吃,不用刻意迎合我们。”
“嗯,”苏蕴仪闷哼一声:“我知道了。”
即便是这样说了,苏蕴仪的头依然未曾抬起,想要离开又不觉得说不出口,只能尴尬的站在那里。
明楼摇摇头,把手里的银叉放回果盘,又将其端过来放到了身后的茶几上,再次走到苏蕴仪面前,对她伸出了手掌:“蕴仪,你看看我手里有什么。”
一双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手伸到了蕴仪的眼前。灵活的抖动就像是湖面泛起的粼粼水波。
苏蕴仪终于抬起了头:“什么都没有啊。”
明楼微笑把手缓缓伸直,直至她的肩后,突地又收回,一枝娇艳欲滴的鲜红玫瑰花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苏蕴仪惊讶的看着这枝凭空出现的玫瑰,迅速转身,身后空空如也根本没有可以放花的地方:“怎么办到的,明楼哥哥你好厉害呀。”
苏蕴仪欣喜的用手去抓,却在碰到玫瑰的枝干时,又猛然松开,双手捂着鼻子,头也转到一边一连打了三个喷嚏。
“怎么啦?”明楼把玫瑰花放到一边,送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方质感舒服的手绢递了过去。
苏蕴仪接过手绢一边擦拭,一边又打了几个喷嚏在停了下来,明亮的双眼雾气蒙蒙:“我有花粉过敏症。这个……”看着手里皱巴巴的手绢,“我另外买一方手绢赔给你吧。”
“不用。”明楼盯着眼前这颗红如草莓的鼻头轻笑。
“明楼哥哥,你好厉害啊,刚刚怎么做到的,可不可以再变一次。嗯,不要用玫瑰了。”
“好。”
这一次明楼换成了一支干净的画笔,就像是隔空取物般,明明空空如也的手掌,眨眼间画笔就搁在了这只干净的手掌里。就是为了怕错过,她一眨不眨的却还是没有看出这支笔是怎么突然出现的。
苏蕴仪崇拜的看着明楼,连平日里的拘谨都抛诸于脑后,笑容灿烂得如同清晨冉冉升起的暖阳,驱散黑夜与阴暗,带来希望的光明。这样无暇又明媚的笑容,让明楼的心里动了动。两人间一直拘谨的气氛,也在魔术中慢慢淡化。
※ ※ ※
“那……那……”方瑜犹豫了半天,渴望得到肯定答案一双秋泓似的双眼紧紧锁住苏蕴仪:“如果说,如果说女孩在要在里面务一份工,会不会有危险?”
方瑜问这话时,苏蕴仪突然想到了昨晚明楼那样严肃又认真的和自己说的话:女孩子最好不要去,世逢乱世,那里的危险总会比旁的多一分。’
但是这样的话,说出来也只是徒增担忧,况且那个依萍已经进去了,想要抽身应该也没那么容易吧。毕竟能够在这样一个乱世开这么大的娱乐场所,没有一定的背影和人脉是无法经营下去的。
看着如此担忧的方瑜,苏蕴仪摇摇头:“我不知道。应该会没事的吧,天塌下来还有那个老板顶着,不是吗?”
那个老板?方瑜现在最不放心的就是那个老板,又是借钱又是打人,如此反复无常也不知道依萍这么火爆的性格,如果不小心得罪他,会是一个怎样的下场。
她的这些担忧都无法和蕴仪一一道来,不行自己还是得找依萍再来聊聊:“蕴仪,我先走了啊,不和你聊了,先走了啊。再见!”
苏蕴仪对着这个匆匆离去的背影,抬手动了动手指。
※ ※ ※
冬日灰蒙的天空因为绚烂夕阳的点缀而变得缤纷,黄昏短短的一瞬;霞光倾泻如瀑;将天空渲染成了一幅重峦叠起的油画。
苏蕴仪拎着手提袋步履轻松的推开了大门:“我回来了。”
这是她留学时养成的习惯,每次回家总喜欢对着空空的房子大喊一声‘我回来了。’仿佛这样就可以装成不是自己一个人漂泊异乡,还和家人生活在一起的情景。
这样的习惯一直维持到了现在,来到了明家。只是今天自己出声家里格外的安静,就算用‘寂静’来形容也不为过,这样的场景让她心里‘咯噔’一下。
明镜身着金灰色旗袍神情焦灼的坐在客厅欧式雕花沙发里,紧紧抠在一起的双手,看到进来的蕴仪,强扯嘴角露出了笑容:“蕴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