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佛教金刚中有善相神,有怒相神。怒相神通常手持三股金刚杵,身披鲜血淋淋的象皮,腰系一张虎皮,大象、人和虎皮分别代表着贪、嗔、痴三毒,而怒相神就要用手中的三股金刚杵战胜这三毒。只是,舅舅临终前说这个是想表达什么呢?”
他陷入沉思,我也百思不得其解。
过了一会儿,明远叔走过来,对我们说:“初步测定叶柏青死于**中毒,毒物来源正在调查中,因为他死时并没有其他人在场,所以暂时按自杀处理。这叶柏青一死,徐正坤的案子估计又要返回原点了,真是奇怪,难道这叶柏青会变魔术不成,能将徐正坤和莫家尧的头凭空消失?今天很晚了,你们先回去吧,有什么进一步的鉴定结果我再通知你们。对了,徐锵,明天你让你妈妈过来一趟,没什么事,就是例行做个笔录,看探视记录她今天早晨来过,想问问她有没有什么线索。”
徐锵把我送到家后,便不发一言地走了。我焉焉地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家走,新年的气息仍浓,在小区里走着能碰到不少亲朋好友送别的画面。我的心里却一直默念着一个事实,叶柏青死了,在这个中国人最喜庆、他最厌恶的节日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我曾经恨不得他马上被判处死刑,还徐先生和莫叔一个公道,现在他真的死了,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临终前说的那三个字又是什么意思?一切终究是个谜了吗?
第二天,“徐氏副总裁畏罪自杀”的新闻登上各大报纸的头条,我毫无悬念地被叫到总编办公室。
霍帼英指着晨华日报的头版头条:“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吭气。
“不吭气就是知道了!吕芷菡啊,你别忘了你始终是个记者!这样的头条你都弃之不理,你还想不想在媒体这行干了?我知道你和徐家的渊源,也知道你前一段的经历,但这样的新闻你都不抓,怎么也说不过去吧。以前想着你和徐家的关系,还指望你能得到点内幕消息呢,现在可好,什么没捞到不说,就这全城轰动的新闻,你也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好了,说正题,如果我让你去跟进这个新闻点,做成专题,你能不能完成任务?”
虽然我知道霍帼英的这个问题也是有正确答案的,我还是面露难色:“主编……我手头上还有好多专题没写完,我……”
“出去,出去,出去!”霍帼英不等我说完,就不耐烦地站起来轰我走:“你想写什么写什么,我管不着!把张副编和孙明娜叫进来。”
我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的座位,既然答应过叶红莲不把自己知道的事情泄露出去,就索性置身事外好了。不知道叶红莲知道叶柏青的死讯后怎么样?他们姐弟俩相依为命那么多年,叶红莲又看起来弱不经风的样子,唉,她能不能承受得住?
到了周六,我买些补品,凭着之前的记忆,找到徐家。开门的应该是他家的管家,他问明我的身份和来意,说是要通报一下,让我在门外等着。
过了一会儿,管家把我领进徐家佛堂,便出去了。
佛堂仍是那般清静,那尊金象也依然熠熠生辉,令人注目。不知为什么,每次看到这尊金象,我都会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敬畏感。
“你来了。”叶红莲从厢房出来,向我一步一步走来。
没有注意到她的不同,我急忙迎上去,关切地说:“叶阿姨,对不起,早就该来看您的,只是今天休息今天才来的。您……请您节哀顺便。”
她并没有看我,径直走过我身旁:“早该来?早该来看我死没死?”
我一时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反应:“叶……叶阿姨,您……怎么这么说……”
“这么说?怎么说?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这下好了,柏青死了,你高兴了。我们姐弟俩你就是非得逼死一个才满意是不是?”她扭过头,神情嚣张地对我说出这番话来。
“叶阿姨,叶先生的事我也很难过。另外,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那么说我,我以为自从那天起我们之间已经没有误会了。”我不解地问她。
“误会?我和你之间从来就没有误会,只有仇恨!”她的双目圆睁,似要喷出火来,把我吞噬。
我打了个冷战,仇恨?这个女人究竟是不是有病啊?一时热,一时冷,一时对我掏心掏肺,一时又对我恶语相向,这中间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我到底做了什么值得她用仇恨两个字来形容我和她之间的关系?罢了,罢了,看来最多事、最痴心妄想、最自讨没趣的那个人永远是我!我强压住怒火,把手中的礼品放在地上:“叶阿姨,我今天是专程来探望您的,可能您的心情不太好,不愿意见我,我这就走。”
说完,我打算转身离开,她却一脚把我带来的东西踢翻在地:“哼,现在的我还怕什么?你这样的女人,就连徐铿那样的哑巴都不要你,你就知道自己有多可恶了?”
我听到“哑巴”两个字从她嘴里吐出来,气得浑身发抖,猛地转过身,怒目而视,这个女人,简直太可恶了!
“妈,岑老和印心来看您了。”这时徐锵推门进来。
第九十节 好奇害死猫
徐锵察觉到气氛不对,又见东西撒一地,急忙走过来:“怎么了?”
叶红莲抢在我前面:“哦,没什么,吕小姐来探望我,还带了东西,我让她拿回去,她不肯,两人推搡间,把东西撒了。”
徐锵松了口气,弯腰把东西捡起来:“妈,这是小菡的心意,她特意送来您就收下吧。”
“叶阿姨,我和爷爷来探望您了。”这时,岑印心推着岑江河也进来了。
叶红莲快步迎上去,客气地说:“天气这么冷,岑老还亲自过来,红莲我真是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