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铿没法,说,好吧,可以让你去,但你只能在车里等我,否则我就是不去,也不带你去。
见他的态度比我还坚决,我说:“好吧,我不上去。”这几天持续高温,即使夏夜,仍然酷热难耐。开到目的地后,是一家高档健身会所。徐铿给我拿来一瓶水和几本杂志,让我坐在会所大厅等他,便独自上去了。我一边无聊地翻着杂志,一边思索着叶柏青约徐铿会谈些什么,却看到沈彦钧急急忙忙地从楼上下来。他肯定是跟随叶柏青来的了,只是他要去做什么?我拿书挡住自己,看到沈彦钧到门口迎进来一位戴着金边眼镜的中年男子。咦,这个男子是谁?我只觉得在哪里见过,费尽脑汁,终于想到——好象是蓝国威!他来这里干什么?
一个小时后徐铿出来了。他脸色不是很好,我紧跟着他坐到车里,赶紧问:“你舅舅和你说什么了?”
徐铿紧握了一下方向盘,说,他威胁我,不让我再调查爸爸的案子。
“哼,作贼心虚!那你怎么说?”
徐铿说,我骗他,说我有证人证明他当年给的是假口供。
“他相信了吗?”我追问道。
徐铿耸耸肩,说,不知道,但看他表情是有些害怕了。我这样说是想诈诈他,他若真是心虚,一定会有所行动,那样就会露出更多破绽。
“可是这样一来,你不就更加危险了吗?”我担心地说。
徐铿苦笑,说,那怎么办?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好了,你不要再为这件事伤神了,先把你送回家吧。
一来一去已经将近十点,路上的车辆逐渐减少。我和徐铿说着些无关紧要的话,国内的、国外的、天上的、地上的,想起什么说什么,徐铿一边微笑着听,一边稳稳地开着车。路过一个左转弯时,我看见一辆中型客车开着刺眼的大灯从左侧开来。徐铿减慢了车速,并有意避让,谁知那辆车反而加快速度朝我们撞来。
徐铿向右猛打方向盘,“啊!”我大声尖叫起来,在两车巨大的冲撞力下,我的头撞向车窗,只觉得天眩地转,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五十一节 我只喜欢你
头疼!头疼!头疼!头疼得快要炸开,我艰难地睁开眼睛,这是到哪儿了,天堂还是地狱?
“小菡,小菡,你醒了吗,醒了吗,医生,医生……”妈妈急促而小心的呼唤传来。
我想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转头,却不小心牵动到头上的伤口,疼得直裂嘴。咦,知道疼是不是说明我哪儿也没去,还在人间?我的意识逐渐清醒,对了,是车祸!我坐在徐铿的车上,遭遇了车祸!徐铿呢?他在哪?
妈妈关切的脸伸到我眼前,试图确认我是不是真的醒了。她双眼通红,脸色虚白,一看就知道是伤心加熬夜的结果。
我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你说什么?小菡,想要什么?”妈妈把耳朵贴近我嘴边。
“徐……铿……”我忍着巨痛吐出两个字。
妈妈看着我,眼睛里有心疼,有责怪,有闪躲,还有夺眶而出的眼泪:“他……他没事,你别担心……”
我松口气,只觉累极了,眼睛一闭,又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头已经没有那么疼。我转转眼珠子,又伸伸手臂,有种劫后重生的感觉。我抬手摸摸自己的头部,缠着厚厚的纱布,好几个输液瓶同时挂着,正一滴一滴输入我体内。
这时,妈妈从外面打水回来,她看见我醒了,赶紧跑过来,说:“别动,别动,小心扯着伤口了。”
我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说:“妈,我睡多久了?”
妈妈一边倒水给我,一边说:“都快二十四个小时了,不过医生说你应该多休息,那么大个口子,真把人吓坏了呢。”
妈妈扶我坐起来,我喝过水后,又觉得精神不少。我说:“当时那么一撞我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妈,徐铿呢?他有没有事?”
妈妈迟疑了一下,说:“他在楼上单人加护病房,他没事,只是
手臂受伤了。”
手臂受伤了?伤得有多重?我欲翻身下床,妈妈拦住我说:“小菡,你干什么?你现在不能下床!”
我扶住妈妈,说:“妈,你让我去看看他,要不我没法安心在这病床上躺着,徐铿他在撞车的瞬间还在想着怎么保护我……”
妈妈见扭不过我,只好说:“好,我拿上吊瓶陪你去。”
徐铿半躺在雪白的病床上,头上和我一样缠着厚厚的纱布,两只手臂打着厚厚的石膏,他望着窗外,不知是出神还是想事情,情绪看起来十分低落。莫叔莫婶听见我们进来了,赶紧站起来。徐铿仍然一动不动。
我冲莫叔莫婶摆摆手,轻轻走到徐铿面前。
徐铿见是我,看看我头上的纱布,嘴角挤出一丝苦笑。
我坐到他旁边,伸出手轻碰他手臂上的石膏,说:“疼吗?”
徐铿摇摇头。
真是的,这个人现在还在说不疼,他比我伤得重多了!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低低地说了声“谢谢”。他竟然有些失望,咧了咧嘴,算是对我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