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洛反握下她的手,走到门口蹲下,戴着皮质手套的手捡起一颗颗铜币。
“少爷!不可以!”琳达急急跑过去,斗篷由于过急的动作散落,黑发散溢。“不要弄脏你的衣服。”
“琳达。”裴洛对着她的目光,不知怎么还在笑:“你又叫我少爷了,回去要受罚。”
“你的匣子呢?”尤利蹲到了她的身边,捧着一手的铜币问她,让琳达莫名想到了拿回主人扔出的球的黑毛犬。
“在这里。”蹲在一起的女人和双子仰起头,看着老者笔直站立在干净街道上的身形,他手上恭敬地捧着装好了铜币的匣子。
“好厉害,先生。”琳达忍不住喃喃地说。
裴洛把手里的那枚铜币丢开,看着管家灵巧地移动匣子接好了那枚在空中滑出弧度的铜币,嘟着嘴:“我比他厉害。”
尤利轻笑,站起身,也将手里的铜币放进了老者匣中。
老者施礼,扣好匣子,匣子发出咔哒的,清脆的声响。
“琳达小姐。”管家说,“我已经托人备好了慰问的金额,即日会寄给沃特先生。”
琳达看见尤利皱了皱眉头,而后舒展开:“先生,如果他们不肯收,记得转用别的方式。”
“没有琳达的好吃。”他们对着店里的蛋糕评价。
“没有琳达的好看。”他们对着花店里的花说。
“没有琳达漂亮。”他们皱眉看着对他们抛去花束的少女。
“琳达……琳达……琳达……”
一声压过一声。漫上脚踝,漫过大腿,漫过脖颈,堵住口鼻。
不能呼吸。
琳达和管家透过门缝,看着双子安稳的睡颜,合上了大门。
“少爷们天生受了诅咒。”管家转头,沉静的目光对上琳达:“成长不随着时间,而随着心灵。”
“先生,我该回去……”
“小姐,请站在这里听。”
“我照顾这个老宅几十余年,他们长得个头远没有这一年多。”老者挺直的背脊,深深地弯了下去,琳达再看不见他的锐利的眼,只看到头顶褪色的发。“小姐,请陪着他们。”
琳达只能听见自己愈发粗重的呼吸声。她睁大眼,入目只有愈发昏沉的黑,向她深深压来,迷雾中带着啸叫。
“不……”她对着那扑面而来的迷雾呢喃。
老者直起了身。
“小姐,你为什么还想回头?”老者的神情仍是如此平淡,无情。
“先生。“琳达的声音比平时还要细微,若有若无地回荡在幽深的长廊中:“墓地里有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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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不完,根本写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