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烬墨抬首看向苍茫天际:“我无护天下百姓之心,亦无护天下百姓之力,仅此而已。”
目光挪到沈烬墨身上:“沈大人如今所行之路乃为大错之路,你又何苦一错再错?”
沈烬墨凌厉眼眸装着的是平静,同钟元元如出一辙的平静。
“错路好行,我只想走好走之路,何错之有?”
旬相轻笑,未再多劝一字,转身上了马车。
车门关闭,小厮问:“老爷,我们去何处?”
拿着帕子将额上鲜血擦拭,旬相闭上眼眸:“回相府,让阿湛回来见我。”
将染血帕子烧毁,旬相温声叮嘱:“今日之事莫让夫人知晓。”
旬相不舍得旬夫人因他之事,而生担忧。
焚香煮茶,茶香正是氤氲时,旬湛推门而入。
笑意如常,脸上还染着一层薄汗。
端着热茶吹了吹,旬湛饮了两口:“阿爹可是想我了?”
“我旬氏一族欲倾全族之力,扶持明王坐上皇位。”
这是旬氏一族的家主,从在皇权下斡旋只求护住家人,到如今倾全族之力行谋反之事的决定。
有违祖训,却不负百姓。
旬湛嘴角的弧度有些收敛,眼中泛起兴奋,又慢慢被柔和替代。
“父亲,这山河太重,儿子不舍小九去扛。”
一掌拍在茶桌之上,旬相动了怒:“你若不想,你机关算计手染鲜血,又是为何?”
“阿爹,他们不死,死的就是小九。”
“上面那位不死,死的就不止是明王。”
天下苍生为葬,他旬氏一族但凡有一人生,便不能让这帮苦状生。
知沈烬墨将他爹牵扯其中的目的,旬湛没有将夏彻之事,告知旬相。
“阿爹,您容儿子同小九去商量一番,可好?”
沉沉几度吐息,旬相逼着自己沉下心思:“湛儿,你同明王这样的出身,若有明君你们可享山河供奉。”
“若无明君,你们这条性命就当舍给这山河百姓。”
“爹给你十日,届时不论你决定如何,爹都会着手行山河颠覆之事。”
旬相之意为,山河无明君,夏域必须坐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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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过后,夏弘想着旬相白日里说的那些个大逆不道之言,心火难平,如坐针毡。
身后带着两名太监,一人举伞遮挡风雪,一人提着灯笼照亮夜路。
另有四名御前侍卫抬着御辇,带着夏弘横穿整个御花园,朝内狱而去。
镇守内狱的御前侍卫远远瞧见圣驾,便赶忙凑上前头跪地迎接:“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
“朕要见沈骏。”
御前侍卫闻言迟疑片刻,终道:“启奏皇上,沈大人怕有人盗走钥匙放走武安侯,故牢房钥匙只有沈大人一人拥有。”
“往日往里头送吃食,也要等到沈大人上下朝后,从沈大人那边借用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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