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找两个擅长梳头的,给太子妃将头上的簪佩取下,重新梳一个舒适些的发髻。”
等到这番事由交待下去,身侧只剩下他自个儿贴身小厮的旬澜打着灯笼入了内院。
熟悉的脚步声传入韩淑耳中的那一瞬,韩淑反复抿唇之后,才回头看向旬澜。
惯来不施粉黛的容色今日勾眉画眼,烛辉映照,征伐沙场淬炼的利落矫健同女子与生俱来的柔和温软交叠,一瞬摄了旬澜的魂,乱了旬澜的心。
韩淑将手中提着的小太监直接扔到地上,直直迎着旬澜走去。
看着这盯着自己眼睛都不眨的人,韩淑直接夺了旬澜手中的灯笼,在旬澜眼前来回摇晃。
见人回神了,韩淑才轻笑开口:“旬大人是未见过如本将军这般悍妇,故这般走神?”
瞧着,倒像是没有一丝丝新婚之夜被多番怠慢的委屈。
旬澜匆匆朝后退了三步,朝着韩淑磕头行礼:“东宫内臣旬澜拜见太子妃,太子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些个奴才无礼,臣即刻让人将她们关押下去,等太子归来必然严惩不待。”
“哦。”
韩淑应了一字,嗓音有些哽咽。
其实她觉得自个儿没受委屈,可她就是眼睛和鼻头就是有些酸酸的。
“你起吧,我有些饿,有吃的吗?”
“娘娘您稍等,碎银姑娘马上就到,等您先沐浴洗漱好,吃食刚好会被呈上来。”
“哦。”
韩淑又只应了一字,她不喜欢旬澜这般叫他。
小半个时辰过去,除尽凤冠霞帔的韩淑坐在八角亭内大口吃着面条,站在她身侧默默守着的是旬澜和碎银。
这顿膳食她本当在殿内吃,可她有自己的私心。
只有在众目睽睽的外头,借着了解东宫内务的由头,旬澜才能陪在她身边。
吃着吃着,韩淑缓缓抬头,清冽的眸中弥漫上了一层水光。
她问:“旬澜,我是不是这辈子都只能困在这个地方,同这些后宫妃子一般,日日为了一个我瞧不上的男人争风吃醋?”
旬澜将手中的帕子递到韩淑跟前:“请太子妃放心,今夜的事必然不会再发生。”
低头,更为小声的嗫喏传出:“我能打得过这些宫仆,可这皇宫的御前侍卫一道围过来,我就杀不出了。”
韩淑在将那些宫仆扔入池子的时候,是想过不管不顾杀出东宫,带着她爹逃跑的。
“太子妃…”
话音未落,韩淑忽然嗓音大了起来:“旬澜,莫要这般叫我。”
意识到自己有些情绪失控的人,将整碗面汤喝完后,才再次开口:“我一点都不想当太子妃的,你知道的,对不对?”
“旬澜,你不随份子钱是对的,我觉得我必然是要二嫁的。”
“不过日后不嫁人也成,我同我阿爹一道,也能过得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