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那他也会祝谢南星顺遂安康。
将方才放在兵器架上的长枪取下,递到韩洲手中:“洲儿,阿爹希望你比我幸运。”
目送韩洲执着银枪离去,韩侯拧眉长叹。
山河为棋盘,人人皆是被夏弘握在手中的棋子。
韩洲这颗棋子今日若不直闯谢府,一味按照帝王之心朝前走,那的儿子,迟早要被困死在这神都。
韩侯不希望他的儿子如他一般,成为被权力困在神都的一头巨兽。
若幸,走出去,才有机会翻了这棋局,下一盘新棋。
若不幸,死了,也当是肆意纵情地一生。
斜阳映长街,银枪扫落日。
韩洲从马背之上一跃而起,冲破谢府一众府卫之阻挠,朝着谢府正院而去。
墨平听到动静从屋内冲出,感知着前方内力的波动,直接拔剑迎敌。
墨平带着二十余名侍卫竭力应付韩洲,不过两盏茶的功夫,便展露出了吃力。
握剑的手臂和腰背已经见了红,握住长枪的将军却安然挺立。
墨平竭力用手臂锁住的银枪,韩洲握紧长枪译一刺一手再一抖,墨平手里的利剑便落了地。
银枪步步紧逼,落在墨平的脖颈之上:“我不杀无辜之人,让沈烬墨出来见我。”
墨平抿唇,眼中是不惧生死坦荡:“韩世子确认自己所听,就是真相吗?”
墨平也不知道什么是真相,可墨平却知道,这外头口口相传的,不是真相。
谢南星说过,他的主子是无辜的。
那他的主子,就是无辜的。
沈烬墨踏着稳健的步子从府外归来,沉默抽出腰间软鞭,将墨平从长枪之下救出。
微手一抬,院内的所有仆从和侍卫在沈烬墨的示意之下,都退出了正院。
“我长你数载,让你十招,输了就赶紧滚。”
未到万不得已,吴辞修托付到他手中的人,沈烬墨不会杀。
含恨的眸子在瞧见沈烬墨的一瞬,腥红的血丝一根根炸裂。
狠狠咬住齿关,韩洲手里握着的银枪朝着沈烬墨的命门刺去。
且退且挡过了十招,长枪和软鞭在空中正面交锋。
凡两人所过之处,是一地凌乱的破碎。
从正院打到后园,又从后院打到正门,沈烬墨和韩洲身上都带挂了红。
对于两个从死战中走出来的人而言,这等不要人性命的伤,都不算伤。
府门之前汇聚了不少百姓,府卫在沈烬墨的示意之下,将围观百姓驱逐。
软鞭锁在韩洲腰间,朝着府内一甩,胶着的对战重新回到后院。
厮杀良久,沈烬墨的耳廓骤然一动,战斗的速度骤然变快。
软鞭将长枪缠绕,沈烬墨猛然用力卸掉韩洲的长枪。
连续几个回旋踢将韩洲踢倒在地,一脚踩在韩洲胸口,长鞭锁住韩洲的喉管。
施加在韩洲胸口的力量不足以将韩洲的胸骨踩断,却也不能让韩洲逃脱沈烬墨的束缚。
两双眸子静静对撞在一处,一人眼中如墨,瞧不见一丝情绪。
一人肆意眸光之下,是杂糅在一处无从分割的复杂情绪。
熟悉的气息越来越近,沈烬墨骤然松开了对韩洲的束缚:“赶紧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