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定,凡我所行,皆为全上位者之念。”
“此前如是,现在如是,日后亦如是。”
忠臣良将,是沈烬墨九岁之前的奢望。
转身离去,田定想要的心安,沈烬墨给了。
吴辞修之死,从始至终都和田定无关。
那只是一把刀注定的宿命罢了。
田定快步冲进凉亭,想攥住沈烬墨的手,却终究,没敢。
一人要为百姓书山河言,一人乃臭名昭着的奸佞之臣,他们的结局只有分道扬镳。
沈烬墨给予他心安的同时,戳穿的如何不是他灵魂深处的欲望?
这,才是他来谢府,真正想要的答案。
“忘衡兄,你我日后见面便是敌人了吗?”
田定,不想成为沈烬墨的敌人的。
可若不成为敌人,田定此生都无法走上心中的理想之道。
未曾回首,冰冷的嗓音将赤裸的先是陈述:“你不要拿所谓的情义捆绑自己,更不要试图将所有道德的谴责都压在我身。”
“人活在世,凡所行皆心所向,日后你便莫要再来谢府。”
泪流满面,田定低着头哀声陈述:“忘衡兄,我不是这般没心没肺,利欲熏心之人。”
今日跨过这道门,未能被剖析的欲望有之,情义又如何没有?
没有沈烬墨,田定只是那个被侍卫司勋贵子弟欺辱的无用之人。
他曾以为这一辈子都要消磨在神都的大街小巷,他曾打算回家远离仕途,带着遗憾回家从商。
那时的他,就连拒绝替旁人值日一次的勇气都没有,又何谈山河百姓?
是沈烬墨,给了他新生。
是沈烬墨,带着他面圣。
也是沈烬墨,带着他手握把柄,达成目的。
“田定,我这人,惯来不信这臃肿的情义与诺言。”
以旁人之诺束缚己心,将希望寄托在许诺之人身上,于沈烬墨而言是致命之伤。
他只信自己所信,听自己想听,做自己想做。
为百姓言,为山河书,若能做到,也不枉沈烬墨今日浪费的这些口舌。
沈烬墨之意已决,田定再强行牵扯也是无用。
双膝跪地,朝着沈烬墨的背影行下三叩九拜之大礼:“沈大人,此生,我田定始终欠您的。”
沈烬墨离了后院之后,两名亲卫从院门走来,直接将田定绑了扔出谢府。
至此,侍卫司和御前都指挥司,再无瓜葛。
若田定聪慧,他应该举起刀剑同御前都指挥司势不两立。
达到制衡之效,才是田定在这神都立足的根基。
夜色已深,答应沈烬墨要早些回房歇息的谢南星还在书房,一双眸子频频看向窗外的月光。
杨槐替谢南星披上外袍,又将手炉递到谢南星手中:“主子,咱边走边说,别等会被大人抓了个现行。”
谢南星赞许的看向杨槐,就这般眼力见,这谢府还真是无一人能同杨槐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