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下好几口热茶,夏弘道:“忘衡这些日子辛苦了,接下来便多歇息几日,待到休息够了再回侍卫司任职。”
“臣遵旨。”
沈烬墨又举了举手上的黑木匣子,嘴角勾着浅浅的弧度,问:“这个皇上要收起来吗?”
“你自行处置便可。”
夏弘嘴角的笑有些凝滞,他想到了自己亲自斩杀夏启之后反应,又想到自己走出阴霾的法子,道:
“谢南星这几日都莫要来宫学,陪着你好好歇息几日。”
夏弘的意思是,沈烬墨要赶快将这满身的阴翳洗刷干净。
一日不洗刷干净,那便一日不要凑到他跟前来。
免得让他时时想到那死了十几年的人。
光是想到,夏启便觉得晦气。
沈烬墨领命离开皇宫,再次回到谢府,府内没有那个日日等他回家的人。
伪装出来的阴翳被卸下,沈烬墨郑重的将手里的木匣子放到墨平手中,闭着眼眸道:“厚葬。”
“是。”墨平低头垂首:“主子昨日交待过,让葬在东山向阳那一面的山腰,待他回来会亲自替二人立碑。”
“嗯。”沈烬墨应了一字,未再多言。
。
晨光刺破乌云,将昨夜的黑暗驱散。
夏彻晃动有些晕乎的脑袋,待到神思略微恢复几分,心头便猛的一惊:“阿萝,阿萝。”
睡在夏彻身边的陈萝听到这呼叫,也乍然惊醒,下意识将手递到夏彻手中。
两双透着初醒朦胧的眸子在对视的那一瞬,眼泪从陈萝的眼中流下。
是劫后余生。
将陈萝搂入怀中,夏彻眷恋的将头埋在陈萝的发间。
透着肆无忌惮。
他年少之时定下的太子妃,如今真的成为了他的妻,还怀着他的孩子。
夏彻的眼眶,也在这一瞬泛着红润。
柔柔一吻落在陈萝眉心,夏彻将柔情敛入眉目:“阿萝辛苦了,身子可有不舒服?”
陈萝微微摇头,道:“孩子知道阿爹阿娘这些日子的努力,所有他们都很听话。”
低低的交谈透过门帘传入陆白耳中:“主子,都醒来了。”
谢南星撑着桌子起身,陆白赶忙扶着谢南星朝着那卧房走去。
略微敲动房门,谢南星道:“殿下,娘娘,我是谢南星。”
紧紧相拥的两人在此刻分开,夏彻听到这声音的那一瞬,想到了马车内的这阵迷烟。
谢南星还真是个细致之人。
醒着的人再是镇定也可能发生突发情况,但昏迷不醒的人,不会制造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