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一出林公公不知晓缘由,夏弘却心知肚明。
夏欣这一通发疯是夏弘亲自主导的,今日早朝之后夏弘便单独与夏欣走了一程,谈的就是沈烬墨和谢南星的婚事。
“召他进来。”
“喳。”
直接使了个小太监去宫门口唤人,寝殿的宫灯一盏一盏被点亮,林公公跪在地上替夏弘更衣。
踏着风雪将身后的一众小太监远远甩在身后,一入寝殿,沈烬墨便匍匐跪地,再无一丝风华矜贵。
“臣沈烬墨跪求皇上替臣寻回谢南星。”
被撕裂的嗓音带上浓重的恐慌与悲痛,听得夏弘刚睡醒的脑子起了轰鸣:“起身回话。”
沈烬墨从地上站起,抬头用那双红肿的眸子看向夏弘,又在对视的那一瞬重新跪地:“臣恳求皇上怜臣无父无母,无人疼惜,替臣将谢南星找回。”
夏弘亦被沈烬墨这染血的容色以及眸中的悲怆吓到。
他虽预料到沈烬墨必然有所损伤,却未曾想到这人为了一个谢南星,竟然狼狈到这般地步。
但是啊,就算沈烬墨这般爱谢南星,亦没有越过他这个皇上。
“谢南星发生何事了,能让你这般乱了分寸?”
跪在地上将前因后果说明,沈烬墨周身被无助包裹:“臣孤身追出洛安城数十里,可这天大地大,纵然臣有这一身修为,亦无法在这茫茫人海中谢南星。”
“谢南星的身子惯来差,容貌又生得打眼,身边带着的亦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杨槐。”抬头看向夏弘,眼泪夺眶而出。
“臣怕他,再也回不来。”
没有表态,夏弘亲自弯腰扶起沈烬墨:“娶男子为妻自古少有,平南一时难以接受亦是正常,你莫要因此怨恨与她。”
沈烬墨连连晃首,关于夏欣的事他一字都不想多提:“皇上,她要的是谢南星的命,若无皇上相护,臣就算将谢南星接回,他亦命途坎坷。”
反手握住夏弘即将松开的手,沈烬墨重新跪地,仓惶地许着不知能否有用的诺言。
“自今日起,这世间再无墨世子,求皇上垂怜臣,替臣寻回谢南星。”
“臣必然躬身报国,为皇上死而后已。”
……
谢南星被驱逐,沈烬墨的宫门一跪,谢府乔迁之宴,接连三件事在年关的洛安城掀起轩然大波。
就在众人都以为沈烬墨日后会成为洛安人人都能踩上一脚的落败之人时,夏弘御笔一挥,直接让沈烬墨成了侍卫司从二品的大将军。
官职仅居于沈骏之下。
侍卫司的官职再是当不得真,可夏弘对沈烬墨的心思,那却是没有半分虚假。
早朝刚罢,夏陵一入东宫,黎源与旬澜等太子府内臣早已候在议事之所,朝着夏陵跪地请安。
“免了。”夏陵端坐书桌前,眸中隐隐有着喜色:“谢南星失踪良久,直至今日都还没有踪迹。各位如何看?”
“谢南星不足为惧,为了谢南星直接叛出长公主府的沈大人才是重点,这沈大人既然我们得不到,那更加不能让九皇子得到。”
黎源越过旬澜,走到夏陵身边,一字一字说出自己的筹谋:“这谢南星就当永远回不了洛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