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本侯只有一个父亲,如今已经在地底沉眠十载有余。”沈骏用剑鞘挑起潭水的下巴:“潭公子是也想去地下吗?”
沈骏透着三分邪肆与狠厉的模样,和刚刚的沈烬墨极为相似。
四周被寂静充斥,站在四周的侍卫后知后觉,纷纷下跪。
沈烬墨是平南长公主殿下和武安侯唯一的嫡子,不仅是大夏皇朝的顶级权贵,还是他们家中长辈提点过万万要绕路走的皇帝新宠。
武安侯更是打小被先帝养在身边的孤儿,能被沈烬墨叫爷爷的只有一个人:大夏皇朝开国皇帝,夏启。
鸟兽四散,这一出神仙打架的戏,早已不是他们这等人家能掺和的。
太傅府
谢南星踩在车凳上的动作有些生疏,这些日子被人提上提下习惯了,忽然要自己下马车,谢南星不太适应。
刚走到府门,便有一五十上下的男子朝着谢南星走来,站在府门的人纷纷朝着他行礼,谢南星便也拱手。
“谢公子,请跟属下走。”
阿顺嗓音甚是利落,瞧着模样倒像是军营里出来的汉子,以这满府对他的敬重来看,也不似一般人家的管家。
谢南星点头乖巧地跟了上去,这里是太傅府,按理说不会将他卖掉。
更何况他这病秧子也值不了几个银子。
除非卖给沈烬墨。
道路并非通往每次等着的花厅,谢南星心中隐隐不安,回头看到还跟在他身后的墨平,便忍住了询问。
越往前走越是谢南星从未到过的场地,竹林茂密,绿树成荫,花草肆意生长却不显杂乱,处处显现出一派隐者之慷慨。
“请问是不是走错路了?”
谢南星说话的嗓音很小。
心里想的是要是没人回答,他便也只当自己没说。
阿顺对眼前的谢南星颇有好感,这冬去春将逝,不分晴雨日日亲自送字这事说来容易,但真能做到之人却是寥寥无几。
更何况谢南星本就是个病弱之人。
而这病弱之人的坚持,总能让阿顺想起曾经主子口中年少之时的吴辞修,故阿顺对谢南星便又多了几分怜惜。
“谢公子,太傅今日在府邸,想见见您。”
“多谢告知。”
谢南星听着这般解释并未安心,反倒是更为紧张。
他对吴辞修敬仰之余,也透着些许畏惧。
虽然他如今这笔字能做到让人认出来,但和沈烬墨的字比起来,天差地别。
不对,谢南星觉得自己压根不配和沈烬墨比。
他这笔字就算和夏域比,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看惯沈烬墨这种天之骄子的太傅,日日都要看他写的字,谢南星觉得着实有些为难太傅。
阿顺敲响房门,吴辞修应了一个字:“进。”
谢南星捧着自己的大字走入书房,下跪叩首:“学生谢南星拜见太傅,太傅万安。”
“起来吧。”
吴辞修话音落下好一会,也没有瞧见谢南星的人影。
印象中的谢南星虽然矮,但也没这么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