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洛安的街道上不急不缓地游走,谢南星一手将车帘撩起:“这洛安的商户都不挣钱的吗?”
路上往来的行人大多都是坐着马车走亲访友的百姓,一条路走下来,也就几家卖节礼的商铺开着门。
与谢南星想象中人声鼎沸的模样相距甚大。
“大年三十到正月十五都是春节,一年到头也就这个日子悠闲。”
“那咱出来干嘛?”窗帘放了下来,谢南星端着茶盏小口喝茶。
“带你出来放放风,免得你总惦记外面。”
动不动和墨平、小高打听洛安的模样,这番带谢南星出来瞧了,总不会再扯着这两人问了吧……
马车又朝前走了一段,谢南星听到了热闹的声响,又兴冲冲地撩起了帘子:“这般场所春节竟然还在开门?”
管弦丝竹之声四起,门头挂着精致花灯,手帕挥舞之间是男男女女的言笑晏晏,瞧着就是一派繁华颓靡之相。
“饱暖思淫欲,这百官放假之日,就是这些销金窟最为挣钱之时。”
“阿平,停车。”谢南星很想进去见见世面:“沈烬墨,你也没来过吧,我们下去凑凑热闹。”
沈烬墨身上那股子舒展的气场一瞬被凝结,谢南星今年就要满十六,若是寻常人家,为人夫为人父也很是正常,对寻花问柳好奇也无可厚非。
但沈烬墨不喜欢谢南星这样做。
“你身子不好,不能去这种地方折腾。”
谢南星本也没有非去不可,被沈烬墨这一说,反倒来了性子。
哪个男人喜欢听旁人说自己不行?
就算真不行,也得打肿脸充胖子。
“你瞧不起谁呢?”
独自披上大氅,扶着车辕小心翼翼踩着车凳下了马车。
天空下起了絮絮雪花,谢南星沿着这条街走了一段,便有点累到喘气。
不想再往前走,谢南星直接进了最为热闹的秦楚楼。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谢南星身后,沈烬墨瞧着谢南星进去的地方,吐出一口浊气。
他总觉得谢南星在暗示他什么。
阔步入了秦楚楼,将围在谢南星身侧的一众男子推开,沈烬墨将谢南星圈在自己的保护圈内:“真的只是单纯想看看?”
谢南星点了点头,眼睛亮得出奇。
“为何这里面都是男子?”
“难不成他们伺候的是女子?”
“大夏朝的民风已经开放到这般地步?”
这些男子各色模样都有,有纤细窈窕的,有孔武有力的,有妩媚识趣的。
大冷的冬天,所有人身上都只披了一层薄纱,摆足的魅惑之态。
不怕死围上来的小倌越来越多,沈烬墨拉着谢南星的手腕走出包围,给老鸨丢了一锭银子,上了二楼雅间。
依在雅间窗前,谢南星看着进进出出的人,很艰难地接受了一个事实。
这里来往的,都是男人。
偷偷看向沈烬墨,谢南星耳根子有点红,踌躇几瞬,嘴角的笑有点干。
“沈烬墨,你莫多心,我不喜欢男人。”
说完这话,又觉得不太对。
“我也不是在引诱着你喜欢男人。”
“也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