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落下好一会,这些官员才缓缓从地上起身。
余光克制不住的瞟向身侧,直到确认沈烬墨并非正话反说后,才有人颤抖着将质询继续。
“你上一次见到杨槐是什么时候?”
“好久了,当时我家主子还在,这里还叫做谢府呢!”
“你们可曾见过杨槐同一脸戴银面的人勾结?”
宫里头发生的事,这沈府邸下人不晓得。
但杨槐的品性,这沈府行事颇端正的下人,却是心知肚明。
“官爷,您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我们杨掌柜行得正坐得直,对主子更是一等一的好,怎么可能同外人勾结?”
“上头传话,说是杨掌柜泄露了谢…你们前主子的行踪,才导致你们前主子遭遇不测。”
那刚放下活计来接受质询的仆从是个硬茬,转身拿起把扫帚越过问询自己的官员,直接往说出这话的那个官员身上扑。
“你们这些个当官的日日不干正事,只会玩构陷这一套,如今都算计到我们杨掌柜头上?”
“睁开你们的眼睛看看,这里是沈府,我们大人都还坐在这里,哪里容得你们当着他的面放肆?”
一人边扑边骂,一人边逃边躲。
前头被问询憋了满肚子气的仆从,在瞧见沈烬墨眉眼未抬,霁月瞧得正起兴的时候,迅速加入了战斗。
庭院变得鸡飞狗跳,谢南星搂着沈烬墨的脖颈往沈烬墨耳畔凑。
可那帽沿过宽,惹得谢南星半道受阻。
沈烬墨揭开帷幔将耳朵递到谢南星嘴边,听着谢南星同他说小话。
“沈大人,我怎么觉着他们在骂你啊?”
沈烬墨唇角微勾,若真要这般说,其实也说得过去。
可沈烬墨今日偏偏就不想认。
“乖乖可莫要诬陷为夫,我就随口胡诌,有些人疑心重容不得任何人生异,有些人骨头软扛不起头顶乌纱帽,同我有何干系?”
会替自己辨别说上几句的沈烬墨令谢南星眼睛一亮,随即勾起沈烬墨的下巴,旁若无人的轻轻碰了一下沈烬墨。
又在沈烬墨那仿若要将他生吞的模样下,将沈烬墨推出了帷帽。
欲拒还迎欲语还休,将那以色祸人的勾栏模样,演了个十成十。
墨平旁观这一出仰天无声长叹。
继而认命低头,专心盯着自己的脚尖瞧。
等到这庭院内鸡飞狗跳到无一人有心关注案子,谢南星才抬手指向书案上三本厚厚的审案卷宗。
“我能坐着去瞧一瞧吗?”
沈烬墨抽出鞭子,起身将那三本卷宗一道卷了过去:“他们那凳子又硬又凉,坐我怀里看得舒服点。”
笑眯眯的点头应允,手下翻动书页的动作却极快。
杨槐从定西郡返回神都的沿路讯息颇多,谢南星大概知晓了大理寺如今掌控了多少信息后,将卷宗合了起来。
手中卷宗自然不能留,更不能由他亲手毁。
但这些个消息必然要将其变成伪证,杨槐其人,不能在这等契机之下,于神都留下任何行踪。
敲了敲卷宗:“记住没?”
他可没沈烬墨那脑子,看一遍便能所有都记在脑海。
不过他有沈烬墨,沈烬墨有的一切自当属于他。
“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