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星不觉得累,谢南星也没有奢望能将那渗出的鲜红吹到凝结。
谢南星只是单纯觉得,沈烬墨受伤了,就是要有人轻吹着哄的。
小时候的沈烬墨受伤有娘亲和祖母吹,如今谢南星同沈烬墨成婚了,自然要将宠沈烬墨的事,尽数接过来。
“叩叩叩。”
屋外传来敲门的声响,墨平抬高嗓音道:“主子,奴才要进来给您喂汤药。”
昏睡的沈烬墨自然无法回应,可伺候沈烬墨这么些年的墨平,早就将这般规矩记在骨子里。
他怕他若是忘记问,万一他家主子已经苏醒,瞧见他这般没有规矩,指不定要动怒。
重伤未好,又动了怒,他家小主子瞧见了不得心疼死?
在门头停了一会子功夫,墨平才推门而入。
其身后拢共跟了三个小厮,其中两人端着四碗汤药,另外一人则拿着帕子和铜盆。
烛火接连被点亮,将屋内照得亮堂。
墨平抬手将那垂下的床帘再度挽起,回首环视屋内,又细细查看了一番躺在床上的沈烬墨。
未有多言,墨平让小厮拿着干净的帕子蹲在自己身侧。
一勺接着一勺汤药喂入沈烬墨口中,多数被帕子吸了去,四碗汤药喂下来,最后也不知沈烬墨真正喝进去的,能有多少?
帕子沾上温水,墨平亲手替沈烬墨将身子擦拭了一遍,才领着三个小厮走出了房门。
让小厮先从内院退了出去,墨平站在庭前那棵大树下,直到瞧见那张银色的面具从树影中钻出,他心里的那点疑惑才被平了下去。
岁一是被夏弘安排过来的,不是为了盯紧沈烬墨,而是沈烬墨但凡有好转,要立即告知于他。
“您莫要再进屋子,我主子不喜旁人靠近。”
“你更不要去碰那屋内的一切,那都是我小主子用过的东西,我主子醒来瞧见会直接对你动手。”
面对墨平的警告照单全收,岁一跃下树梢,甚至还将手搭在墨平肩膀上。
“你又不是你主子,你怎知他不喜欢?”
沈烬墨这伤势未有好转,墨平的脾气也极不好。
一手挥开岁一的手,又用脚将人往外踢了一把:“您也是有家有室的人,莫要因着阿槐不在,就勾三搭四。”
悻悻然盯着那条不久前才勾三搭四的手臂,重新回到树杈的岁一警醒的瞧了瞧陆白,警告道:“莫要当着阿槐的面乱说。”
墨平警惕性高,岁一主动扛了露面免了他主子被发现,陆白应当承了这人情。
点头应允之后,陆白盯着岁一瞧了一会,看在杨槐的面子上,还是做了交待。
“杨槐身上的伤好得差不离了,右腿使不上力站不起来,所以没有跟着主子一道回来。”
“我和主子在的时候,会经常用轮椅推他去晒日头。”
“你也别担心,那里什么都好,就算按我们不在,他也会被照顾得极好。”
岁一心猛的一提,眼中的落寞,最后又变成了释怀。
被银色面具遮掩的嘴角,勾起无人能瞧见的弧度:“多谢。”
无碍。
岁一力气大,他以后可以背着杨槐。
背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