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芒在背之感逐步平息,夏弘将手中折扇放下,阔步转身朝着正殿而去。
跪在殿外的朝臣被宫人或搀或扶的走入屋内,朝着龙椅之上的夏弘三跪九叩。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已经极久未曾召见过朝臣的夏弘下抿的嘴唇染上不悦,最后又在想到钟元元时,化作忍耐的平和。
“众爱卿何事要奏?”
“皇上,内北王被我大夏羁押,内北如今群龙无主,如今正是将这等狼子野心的鞑子灭国的大好时机。”
夏弘看着这半数新臣半数老臣的请命队伍,慢慢瞧出了几分别样意味。
“众卿以为朕当派何人前去内北带着北境军杀敌?”
目光一跳,落在虽站在前列却始终未曾抬头的田定头上:“田大人如今官至侍卫司上将军,可能担此重任?”
田定一听被点名,堪堪直立的膝盖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臣…臣才疏学浅,得皇上信任方能护卫神都,然这等打兵打仗之事臣…臣无能…”
夏弘目光再度跳动,看向去岁中举的武状元:“柳大人一身神力,不若朕派你去?”
喜从天降,跪地的柳大人将一张黑不溜秋的脸笑成一朵墨色的花。
双膝跪地刚要谢恩之时,又听夏弘开口。
“若输了那就是丢尽了我大夏颜面,朕必当诛你九族。”
“微臣空有一身蛮力…”
不愿错失此等良机的柳大人脑瓜子转得极快,又试探着问:“不若让韩将军领兵出征,臣当韩将军的副将?”
至此,这些武将心底的弯弯绕绕夏弘彻底看了个清楚。
他们啊,虽为覆灭内北而来,更是为了将韩淑从牢里捞出而来。
这背后啊,必然少不了忠勤侯的手笔。
轻声一哼,带着让所有朝臣胆寒心颤的威慑。
殿内准备了极多腹稿的人,在这一瞬闭了嘴。
他们的君王易怒多疑嗜杀,他们那些话说出来,不仅不能如愿,十有八九会将自己的项上人头交待了去。
田定破天荒极迅速的摸准了夏弘的心思,鼓起勇气微微抬头:“韩将军涉嫌行刺皇上,皇上没砍她脑袋就已是皇上念在其往日功劳法外开恩,如今怎能再带兵出征?”
柳大人生怕田定毁了他从天而降仕途,大着嗓门道:“韩将军并未行刺皇上,她要杀的是沈大人,她是要替小韩将军报仇啊。”
夏弘手边镇纸直直砸入柳大人那张喋喋不休的嘴中,质问:“韩洲的死因满朝文武皆知,同沈大人何干?”
殿内担心被迁怒的大臣当即当接了这话头,将矛头对准柳大人:“沈大人是保护皇上的人,行刺沈大人同行刺皇上有何区别?”
唇枪舌剑的吵了将近半个时辰,将夏弘吵到头昏脑胀的同时,也让夏弘明白了一个事实。
这满朝文武除了韩淑,竟然真的没有一个能带兵打仗的人?
手腕上还缠着绷带的夏域朝前走了一步:“父皇,儿臣愿替父皇分忧,亲自率兵出征内北。”
“此战不胜,必不回神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