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爱情本来便是意图独占的东西,尚未得到之时还能装装大方,但凡真得了另一人心意,那便是恨不得将对方所有的注意力都耗尽。
杨槐有些懵懂。
明明他也是男人,他怎么就不小气呢?
“可今日都初五了,我们不是说好要返程的吗?”
岁一觉得有些口渴,将面具解下喝了一盏茶:“对面已经在收拾行李了。”
杨槐看着岁一揭下面具的真实模样,并没有表现出过多诧异:“你怎么还生得这般白嫩?”
杨槐的记性一贯都好,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或者坏,从他醒来的那一刻看到岁一手背被刀锋斩断的月牙胎记之时,他便认出了岁一。
无他,从他救岁一那日开始,岁一这张脸便占了五分功劳。
那般魁梧健硕杀人如麻的人,竟然长了一张极其幼态的娃娃脸,而这脸上的皮肤比之女子都要白净。
若非当时岁一的处境着实不好,杨槐是动过将人带回家开荤的念头的。
幸好当年没有,不然就是给自己惹了个大麻烦。
隔壁传来房门打开的声音,杨槐赶忙将自己的行囊背上,朝着沈烬墨来的的方向迎去。
待到距离凑近了几分,杨槐才发现沈烬墨怀里此时正抱着一人。
杨槐就算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被沈烬墨抱着的人是谁。
除了他主子,谁有胆子让这杀神抱?
瞧着沈烬墨那沉冷的目光,杨槐没敢吱声,只是朝着沈烬墨拱手见了礼,便混迹在侍卫堆里,竭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而那刚刚还戴着银面的岁一,无声无息中敛了身形,怎么也找不到人。
从客栈走出,趴在沈烬墨怀里的谢南星感受到一阵寒意,不禁瑟缩了一下。
沈烬墨一瞬退回客栈,杨槐连忙递上新的大氅,沈烬墨用两件大氅将谢南星包裹得严严实实,确保一丝风都吹不到谢南星,才重新走出客栈,上了马车。
而就是这重新包裹大氅得一瞬,杨槐看清了谢南星如今的容貌。
不过短短五日,那个被他伺候到形容枯槁,差不多折丢半条命的主子,此刻脸上竟然重新挂上了肉。
脸颊两侧红扑扑得模样,可以用容光焕发来形容。
杨槐甚至觉得就谢南星这红润的气色来说,说他是个康健的人也是可以的。
杨槐开始好奇沈烬墨到底用了什么灵丹妙药将谢南星养成这般模样。
作为一个全心全意替主子想的属下,杨槐觉得自己有必要和沈烬墨好好学一下。
不过杨槐觉得沈烬墨应当不会教他。
因为沈烬墨有些小气。
在马夫的催促之下,杨槐上了另一辆马车,而那原本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岁一,如今卸下面具,换了一身小厮衣裳坐在杨槐的马车上。
朝着杨槐微微拱手:“杨公子,在下是沈大人给您安排的小厮。”
杨槐抿了抿唇,最终一句话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