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戒尺下去,就算不是皮开肉绽,这手也必然肿成白面馒头。
韩洲受了戒尺,拱手朝着吴辞修道谢:“幸苦太傅,学生今年自当勤勉好学。”
“韩世子。”吴辞修将戒尺握在手中,背手而立。
“请太傅指教。”韩洲虽不爱念书,但对吴辞修的敬仰却做不得假。
眼前之人文能安邦定国,武亦能在兵临城下之时,率领前朝将士抗战到最后一刻。
兵败之后,携一人之骨灰归园田居,当了个乡野夫子。
是先帝屈尊三顾茅庐,才将吴辞修请出山,成了大夏一朝太傅。
“韩世子喜武不喜文,若韩世子日后只想当一个普通的士兵,倒也不算什么大事。”
“可若要当一军主帅,身先士卒自当重要,但用这里。”吴辞修用戒尺点了点韩洲的头:“才能守得住疆土,护得住三军,雪得了国仇家恨。”
“匹夫不可夺其志,三军不可夺其帅,韩世子日后意欲为何?”
十三岁,已经不小了,若忠勤侯愿意,韩洲早就已经入军营开始历练。
北风吹得狂躁,韩洲的衣摆被吹得猎猎作响,一如他幼时在军营里听到的旌旗挥舞之声。
那些被深深埋在心里,不允许见光的理想,似乎有了破土的迹象。
再开口,透着几分虚空与迷茫:“太傅觉得学生还有机会当一军主帅?”
“你阿姐都能以女子之身谋得入营契机,你一顶天立地的儿郎缘何畏手畏脚?”
“韩世子,能不能由时机决定,但时机来临之时,行与不行,由世子自己决定。”
言尽于此,课堂内的学子皆已交卷,吴辞修阔步进了学堂。
韩洲跟在吴辞修身后落座,容色被少见的郑重替代。
谢南星觉得韩洲这模样,像是被雷劈了。
这太傅,莫不是能呼风唤雨,号令雷电?
戒尺抽下的声音阵阵传来,谢南星慌忙收回落在韩洲身上的目光,偷偷看向正挥下戒尺的太傅。
太傅年岁虽大,但力气似乎更大。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想到自己的身子骨,谢南星狠狠咬牙,给自己打气。
就算很疼,他也一定要忍住,不能叫出声。
不然丢的就是沈烬墨的人。
夏域被叫到讲台前,吴辞修挥下两戒尺,说话的嗓音被朗朗读书声压下。
“殿下今日能收,老臣希望有朝一日能见到殿下的放。”
“谢太傅指点。”夏域躬身道谢,并未多说一言。
谢南星的试卷被吴辞修一移再移,直到无处可移,吴辞修才不得不批阅这份试卷:“谢南星,你过来一下。”
谢南星慌慌张张站到吴辞修身旁,攥成拳头的手心出着虚寒:“请太傅指教。”
朗朗读书声恍然降低,殿内的豪门贵公子对谢南星这个新来的伴读还是很有兴趣。
脸上虽然有星星点点的红痕,但配上谢南星的容色,竟多了几分靡色。
钟峦盯着谢南星的目光从不屑,慢慢变成迷恋。
这般病美人,神都可就只有一个。
来日若是沈烬墨不要了,钟峦倒是愿意勉为其难收为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