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让你留下的目的是保护你的安全。而你,在发现了身后有更大的危机之后,却不告诉自己的主人。”沃尔德伦探究地打量莱恩斯,“这可不像是血奴的表现。对血族臣服的人类弱小,依赖他们的主人。你真的被驯化了吗?”
莱恩斯微微皱眉,选择对沃尔德伦的提问表示沉默。
人类与血族之间能够建立起的关系除了食物以外,只剩下被豢养的宠物。无论是否存在例外情况,在沃尔德伦的认知里,似乎没有意外。
花时间去和一个敌对的疯子解释他与安德烈的关系听起来不像是什么有意义的行为。
沃尔德伦并不在乎没有得到问题的答案,他老老实实地站在灌丛中,没有想要进行攻击的意图。
“为什么特地在这里等我?”莱恩斯问。
企图潜入的外来者已经前行了数十米,依据草叶的动向,埋在灌丛里的咒语都被发现而失去了效用。可屋子的主人却在边缘,没有要追击的意思。
“我的目的不像你们这么无聊。比起溜进屋子的老鼠,我对你更感兴趣,人类。”沃尔德伦回答,“我很好奇你与安德烈之间的关系,你的身上有他的味道,却又不只是他的味道。一点都不像被标记的食物。”
“我养过几个人类,他们之中也有性格刚烈的男性,但再忠诚的血奴也不会像你这样。”沃尔德伦停下,艰难寻找能够概括的语句,“……你对待安德烈,就像对待自己的所有物。”
莱恩斯安静地聆听沃尔德伦的剖析。不论沃尔德伦如何聪明,在认准了人类与血族不对等的前提下,他永远无法探得真相。
“最有趣的是。”沃尔德伦看向莱恩斯,“我从未见过由血奴来侵、占主人的关系。也不是没有,有几个xing癖奇怪的家伙的确喜欢这样干,但你对安德烈没有任何恭敬的态度。愿意告诉我吗,你们的关系究竟是什么样的?”
莱恩斯皱起眉,摸不透沃尔德伦的意图。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也能感受到沃尔德伦的恐怖。没有血族的气味,没有能力的预示,单纯是本能告诉他,这是只无法战胜的怪物。
而这只怪物,现在却和他谈论感情问题。
沃尔德伦的目的从来只为了寻找他的“欲望”以满足空虚,莱恩斯打量沃尔德伦,对方的确在等待他的回答,而不像是迷惑猎物的小把戏。
沃尔德伦嗅到了来自莱恩斯的疑惑与猜忌,他摊开双手,叹了口气:“好吧,我换一个问法。和安德烈zuo爱的感觉怎么样?”
“砰!”
沃尔德伦偏了偏脑袋,银子弹擦着耳边而过,留下了滚烫的温度和轻微的刺痛。
“过问私生活是很不礼貌的行为。”莱恩斯冷冷地说,左手抽出匕首,防备着沃尔德伦。
沃尔德伦眼瞳偏转,向隐没在草丛里的子弹看了一眼:“你和安德烈的脾性有几分相似。”
莱恩斯眯起眼睛:“做个交易怎么样?”
“和我?”沃尔德伦舔了舔嘴唇,“由人类提出的交易,很新奇。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没你那么贪婪。信息互换,我回答你的问题,同时,你也要回答我的问题。”
沃尔德伦沉默了片刻,扬起嘴角:“成交。”
“第一个问题,你在追寻什么?”
“谋夺王位,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沃尔德伦说。
“做生意要讲究诚信。”莱恩斯举起银枪,“我换个问法,你对我和安德烈之间的事情感兴趣,和你要追寻的东西有关系吗?”
“你很聪明。”沃尔德伦沉下嘴角,戏谑的态度消失不见,眼睛锐利地看向莱恩斯,“的确有关系。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人类。”
“要理解我们,首先你要把我认定为与血族同等的种族。”莱恩斯说,“我的寿命不比你们短,能力不比你们差。在血族捕猎人类的同时,我也可以捕猎血族。在这一前提下,我们的关系是追求与被追求。”
“追求?”沃尔德伦皱眉,“如果我对人类用语理解没有偏差的话,你是想告诉我,你喜欢安德烈吗?”
莱恩斯偏了偏手枪,用动作表示了承认:“我的问题,你对安德烈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沃尔德伦仍旧沉浸在刚获取的信息中,抬头看到莱恩斯看向深林,才理解问题的含义,“那还真是不少。你其实已经知道一部分了。如果我的记忆良好,德里克似乎恶趣味的把我们的初遇改编成了剧本?”
“其实很简单,很长一段时间死亡是我的目标,我需要寻找一个能够杀死我的后代。他需要比我强大,比我的执念更深,比我更像一只血族。”沃尔德伦说,“只有疯子才能杀死疯子。我们表达感情的方式最终就是毁灭他,你没有看到过真实的安德烈,那是只不可控的怪物。所以你的感情,嗯,至少在我这里,并不成立。”
莱恩斯握紧枪支手柄,他已经回想起在南区赌场上演的那出表演。
姓氏从未被安德烈提起过,但莱恩斯的确知道他在人类中的姓氏是罗格。
“依照你的理论,血族不配拥有正常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