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你受委屈了。”一个坚实宽阔的怀抱将她拢住,塞缪尔声线喑哑,似乎也在强摁住心中波涛汹涌的情愫。
曾经可望不可及的矜贵圣子,此刻,单膝跪在她的身前。
是对自己欺骗的认罪,也是对爱人的挽留。
“但你不能什么都不跟我好好说,一切并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夏漾漾睁开眼,恨意的水光在眼眶中流动:“你根本没有要好好说话的样子!”
塞缪尔右手抚向左肩:“我以雪山起誓,不会对你有所隐瞒。”
夏漾漾:“那就松开我!”
原来,少女并非心甘情愿坐在这只金竹节白软垫的椅子上的。
她的双手双脚分别被冰锁链固定在椅子上,腰间也被锁链缠绕着必须紧贴靠背。
绑她的人十分小心,在冰锁链下,贴着她的肌肤处,都垫上厚厚柔软的棉花。
塞缪尔看向地上断成两截的长枪。
里面弹药已经空了,新装横的宫殿被它袭击得如同废墟,吊灯砸着地上,壁画歪斜摇摇欲坠,盆栽、木桌、书架全都毁于一旦。
系统:[你太猛了主儿……]
夏漾漾:[我承认这有点儿私人报复在里面。]
塞缪尔语气无奈,仔细听还能听出一丝丝宠溺:“除了这个……”
“……”
“漾漾……即便没有这场战争,到了冬季,精灵们依旧会死亡,第二年春天又会有新精灵诞生,大自然的规律就是这样,新陈更替,周而复始。”
塞缪尔垂下眸子,把手覆在她的手背上。
手中的肌肤细腻白皙,美好的触感犹如软玉。
“所以你就任意决裁精灵的死活?”
“我是为了精灵族,为了最终的胜利。”
“你是为了你自己!”
兴许这一句话刺痛了塞缪尔,他手上的力道弄疼了她的手背。
视线转而对上她的眼眸:“漾漾,是你告诉我,说服我,战争的胜利不是领导者的责任,所有的精灵应该团结起来,共克时艰。”
夏漾漾眼中划过不解,她没反应过来:“所以呢?”
他有照她说的话做吗?在哪一方面?
“所以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精灵族最终的胜利,这是所有精灵喜乐见闻的结局。”
“……”
塞缪尔的声音平静如水,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雕琢过的石块,沉稳地落入湖中,激起一圈圈涟漪。
他的语调没有丝毫的波动,仿佛在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实,而不是那些颠倒三观、惊世骇俗的言论。
夏漾漾身体不自觉后倾,她花了极大的精神才容纳这句话。
后知后觉,尾椎生出一阵寒意,蔓延到全身。
“你觉得你在做一件……正确的事吗?他们连选择自己死亡的机会都没有。”
塞缪尔眉心微拧:“照搬你们国家的做法,精灵们一样会死去,至少我让他们与亲朋好友团聚着死去,而不是死在敌人的枪炮下。”
“不,你让他们死在了稀松平常、毫无意义的一场寒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