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给你,你看有没有用。”
殷晚接过来,只见是一团黑乎乎的泥巴一样的东西,“这是什么?”
“息壤,”束台道:“昔年鲧治水,便是从帝尧那里偷来了这个。”
殷晚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东西,束台道:“我久不入凡间,不知道你们那里是个什么光景,也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派上用场,你自己拿回去琢磨吧。”
殷晚点点头,告辞离开了樊渊,他从樊渊出来,睁开眼是自己的寝殿,殿内空无一人,只有烛火不知疲倦的在燃烧。
殷晚遣走了宫女太监,独自一人到后殿的空地处,试了试那息壤,果然如传说中的一般,落地即生长,顷刻间便筑起一道高墙。
神就是神,一星半点的东西就足够凡人受用无穷了。殷晚心中默念了束台的名字,不知道这位束台上神,能不能帮他摆脱那个神秘的白衣人。
韩三宝走到后殿,看见殷晚站在一堵高墙面前,他惊叫了一声,道:“咱们宫里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堵墙?”
殷晚回过神,呵斥道:“喊什么!”
韩三宝忙不敢高声,只问道:“殿下,这墙······”
殷晚看着这墙,道:“你去找些工匠,告诉他们本殿下要修宫殿。再去散布两种流言,第一,告诉他们这墙不是普通的墙,乃是天界之物名为息壤,是治水的利器。本殿下天命所归,神仙赐我神物,一夕之间筑高墙就是实证。”
韩三宝听得一脸懵,但还是仔仔细细的记了下来。
“第二,”殷晚嘴角勾起一抹笑,“若有人来打探这消息的真假,你就告诉他们,消息是假的,这墙是我趁人不注意偷偷垒起来的,目的是为了借鬼神之说自抬身价。”
韩三宝记下来,他不懂,也不敢问,怕自家殿下嫌他笨,只想着事情做好就是了。
宫里没有秘密,流言很快弥漫在皇宫各处。太子和唐王听闻第一条传言,纷纷派人去打探求证,于是得回来第二条传言。
若说天命所谓神仙赐物,太子和唐王都是不信的,站在各自的立场上,他们也不愿意信。太子知道皇帝年纪大了,吃这一套,便命人压下流言,不想这传言传到陛下耳朵里。
若是陛下听说了,不信,那也就罢了,可若是陛下信了呢。三皇子殷晚天命所归,那他这个太子算什么。
唐王本也有此意,可他看着水患的折子,忽然有了个绝妙的主意。
次日朝堂之上,唐王回禀了陛下有关殷晚的传言,并且不无恶意的上书道:既然殷晚天命所归,得神物息壤,那就让他去治水好了。
这条上书不可谓不恶毒,传言是传言,传到每个人心中,有些信了有些不信,总归没有坏处。可治水,这是实打实的国家大事,一丝一毫的差错都不能有。
果然,三皇子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了起来。唐王心里越发快意,陈词慷慨激昂,陛下对传言将信将疑,看唐王如此力荐,便顺势应下来,命三皇子殷晚南巡治水。
下了朝,殷晚回到寝宫,韩三宝跟在他身边,“殿下,神了,治水的事真的归您了。”可他转念又有些忧虑,“要是治不好水,该怎么办呢?”
殷晚敲了敲他的脑袋,“这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了。”他大踏步走进殿内,“叫杨流来见我。”
杨流是娴妃母家平国公府的世子,也是殷晚的伴读。虽然娴妃无意争宠,可平国公府不得不为自家挣个前程,殷晚就是他们的选择。
杨流比殷晚年纪大些,已经入朝,做个工部的从六品的不起眼的小官。杨流入宫的时候面色沉重,见了殷晚,第一句话就是,“殿下冲动了。”
殷晚端起茶碗喝茶,杨流道:“黄河年年修,年年决堤,治水绝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若治水不成,殿下怕是难以收场。”
“我敢这么做,自然有我的考量。”殷晚放下茶碗,发出脆脆的一声响。
杨流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忽然噤声,过了一会儿,他才拱手道:“是杨流在殿下面前放肆了。”
殷晚露出一个色如春花的笑,“哪里的话,你也是着急,本殿下心里明白。”
他免了杨流的礼,给杨流赐座,“这段时间,劳烦你同我一起看看历年治水的卷宗。过不了几天就要启程,到时候你也同我一道。”
杨流拱手,“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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