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是秦家大姑姑自来熟的热络攀谈,还有陆妈妈很是有礼的回应,她却只能和个木偶娃娃一样在边上僵笑着。
太尴尬了,说实话,她宁可陆妈妈指着她的鼻子骂她为什么如此忘恩负义。
或者说陆妈妈已经从陆觉那知道了她是有夫之妇的事情,扇她一个耳光痛骂她不知羞耻。
总也好过,她一如既往的,对她温柔相向。
秦家大姑姑和陆妈妈的攀谈,终于在一个老同学的介入后结束,秦家大姑姑被支开,安好独自面对着陆妈妈,握着酒杯的手,有些局促。
“安妮,或者,叫你安好?”
“没关系,陆妈妈,叫什么都行。”
“去那喝一杯如何?”
“嗯。”
跟着陆妈妈走到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倒出都是三五群聚的半百老人,也有几个陪着父母同来的孩子,各自显的比较无聊的东走西走,玩手机,打电话,或者两三个聚在一起,生分的回忆着父母曾经给她们讲过的,那些老故事。
陆妈妈看着这些面孔,笑意更浓:“我母亲要是还活着,大约见到这样的场面,该落泪了,我母亲是个极宜动情的人,可惜她死的有些早,那年我才刚刚大学毕业。”
“我听陆觉说起过。”
终于,她和她之间,是避免不了陆觉这个名字的。
陆妈妈倒也很是大方:“那孩子有给你打过电话吗?”
“没有。”
安好摇头。
“最近似乎很忙,我过去看过他几次,他一切都好,你不用太过挂念。”
安好沉默了片刻,眼眶有些潮湿。
什么时候,那样亲近的一个人,关于他的消息,却都只能听说了。
“那就好。”
“我替我母亲来开这个同学会,刚才那个,是你丈夫的姑姑吧,我很庆幸,她们似乎很喜欢你。”
原来,她是知道她和秦昊的事情的。
安好微微一笑,报喜不报忧,个中酸楚,她又何苦要让陆妈妈带去,让陆觉“听说”。
“是很好。”
“我很多年没有回来了,这里有太多我怀念的东西,我昨天下午去了苏廊,我曾经给那位年轻的店主留下过一幅画,她的手艺不是顶顶好的,可是很奇怪,东西却很合我胃口,我见过她做的陶瓷,我想,或许是因为专注和用心。”
安好倒是没说自己和苏眉的关系,只是道:“如果有空,请您到我家里来吃一顿饭吧。”
“也好。”
陆妈妈会答应,安好其实是吃惊的,却也欣慰。
“那您定个时间,我基本都有空。”
“你不用忙慈善义卖的相关事宜吗?”
陆妈妈竟也知道安好慈善义卖的事情。
“您怎么知道的?”
“一个韩国的老朋友给我来过电话,我和海珠联系过了,我也有一副作品要捐赠,是我最晦暗时期的作品,就是嫁给陆觉爸爸那段时候的画,但是画作并不消极,是一种美好的想象,人在绝望时期,最美好的想象。”
安好都不知道说什么。
感动,自然的,她都不知道,居然陆妈妈也会关注她的慈善义卖。
她以为,陆妈妈定然恨透了她。
“谢谢您。”
“何老那里,你可以让海珠去跑一跑,他是美术界的泰斗人物,对你的慈善拍卖会增益的,而且,他很欣赏你。”
“我会和海珠商量的,我只是怕叨扰了何老,他已经不创作很多年了。”
“谁说的,所谓的不创作,不是不再作画了,只是不再做用来赚钱的画了,画笔是我们这些人的命根子,抛弃了什么也不会抛下那支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