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看起来总是一副恶狠狠的样子?”
“嗯。”
“可是他连处理感染源这种事都避重就轻,推卸责任,你们组织没交待他去做什么大事也是情理之中,做法很正确啊。”
“你也看出来了?”
“我又不傻。”木子瞪他一眼,后者没说话,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诶。”木子好奇起来,“你的组织派你到处完成任务,还个个都是直接跟病毒接触的,而且只派遣了你一个人,呃……你的那个搭档不算,不会只是因为,你不会被感染吧?”
他还是没说话,沉默了一阵,站了起来径直走到床边,躺了下去,闭上眼睛,像是要睡觉的样子,木子这时才想起来,按小时来算的话,和他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他就只休息了半个小时左右,也该补充点儿睡眠了,没打算继续追根究底,他既然不说,肯定是有难言之隐,理解就是了。
他的眼睛微微闭着,呼吸很轻,不注意的话,像不存在一样,木子没事干,在直升机上都睡饱了,饭也吃过了,他没急着离开,就证明这个任务他没觉得有多紧急,那就先让他好好休息,再离开也不迟。
想了想,她轻手轻脚帮他拿旁边的薄被盖上,悄悄出了毡房。
看着西藏广袤的天地,她才发现自己之前在各种书,视频,以及听说里知道的西藏,这里,一条都不符合,她从来没了解过西藏。
近几年“寻找生命真谛”的人越来越多,她真正来到这儿才明白,这儿找不到任何人生命的真谛,它只是一片风景秀丽的大自然壮丽奇景,带给你视觉享受,至于心灵,她觉得,除非真正经历过痛彻心扉,从此脱胎换骨,否则,即使有一百个西藏也救不了你。
这儿很美,给人一种错觉,好像一伸手就可以捞到天,是个避世的好地方,可它太平静了,让一直在都市喧嚣声中生活的木子不怎么习惯,当作歇脚地可以,但如果让她永远留在这儿,她恐怕做不到。
知道自己要什么,或者不要什么,看开一切人事繁杂的人,在这里,才能收获。
她不是这种人。
正胡思乱想着,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她转身看,发现是早上和刘赫一起来接他们的那个藏族女孩,对她笑笑,她也对她回以微笑,心里却犯了难,语言不通可怎么办。
那女孩看她有些窘迫的样子,还是甜甜的笑着,羞赧的开口,“我会说一些汉语,但是……说的不好。”她的发音的确不太准确,但一字一句说的慢,仔细听还是可以明白她所说的话的具体意思,木子想起来,她和刘赫的发音其实有相像的地方,刘赫可能是因为在西藏待得太久,几乎很少用普通话跟别人交流,普通话有些退化,而这女孩是因为一直生活在西藏,学习普通话就像她学习英语一样,总是不得要领,但是自己想表达什么是很清楚的。
在这里除了南谨,能顺利交流的就只有刘赫,但她不喜欢和这个人相处,这女孩主动找她搭话让她很开心,于是尽量用简单的句子跟她聊天,知道了她叫卓兰,两个人聊得还不错,卓兰问她关于她所居住的城市的样子和这里有什么不同,木子都一一耐心解答。
之后因为好奇,木子思前想后还是问了她刘赫所说的出意外那天的事。
“那天很可怕。”
“你看见了吗?”她迟疑了一下,觉得这是不是对小女孩的心理健康不太好,但因为太过好奇,又加了一句:“当时的情况。”
“嗯。本来爸爸不让我看,但我还是偷偷跑去,看见了。”果然她的脸色变得不太好,但还好,看起来那件事情对她影响没有那么大。
木子想了下,她的爸爸,没估计错的话应该就是早上和她在一起的藏族男人,于是没有直接打断她,点点头示意让她继续说下去。
“那个……日本人,带着他的家人一来这儿就开始拍照,拍了很多照片,拍风景,和他的妻子孩子,但是三天前,他说有些不舒服,就没出来,中午吃饭的时候,就出了事,我和爸爸还有扎木叔叔正在分药材,就听见有女人和孩子的尖叫。”
“那你看到他咬人了吗?”
“那倒没有。”卓兰摇摇头,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爸爸和扎木叔叔过去的时候,我悄悄跟在后面,趴在窗户上看着里面,那个时候那女人和孩子已经受伤了,脖子上血肉模糊,一直流血,他们躺在地上,满地都是鲜血,爸爸和扎木叔叔开始拿绳子想要绑住那个男人,我被吓了一跳,就没敢继续偷看。”
“然后呢?你就离开了?”
“没有。我一边害怕一边还很好奇,就一直躲在毡房外面,没一会儿,刘就来了,我才继续趴在窗户上。”木子点点头,知道卓兰口中的这个“刘”指的其实就是刘赫。“原本躺在地上看起来像是死了的两个孩子竟然活了过来,他大致看了一下情况,就直接掏出枪,对着那两个孩子的脑袋一人来了一枪,然后帮爸爸把剩下的那个男人绑得更紧了一些。”
“之后呢?他们的尸体是怎么处理的?”
“刘和几个叔叔抬到离这里比较远的地方,挖了坑,埋了起来。”
木子默然,情况基本和刘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