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流放到何处,听闻北疆极地正在修筑城防,正是缺人手的时候,请父皇不必心慈手软,让沈家去体验体验穷苦百姓的生活也不错,省得他们不知人间疾苦,不把别人的命当命。
孙平看完这封信,表情很是古怪,久久不知该作何反应。
“怎么?”景帝皱眉看着他。
孙平摇头,低声道:“奴才觉得这封信不像是殿下亲手所书,应该是有人代笔。”
性情冷漠的夜红绫,什么时候用过这般语气讲话?
就算帝京真的乌烟瘴气,她也不会直白地说出来,更何况,这封信字里行间的气息口吻完全不符合夜红绫的性情。
景帝闻言微默,“你的意思是,又有人陷害红绫?”
“倒也不是。”孙平摇头,“这封信的内容没什么,殿下近日心情不好是真的。从寒玉锦开始,之后接二连三的事情都对她不太友好,先是八公主,后又有长阳侯,再有太后发难……”
声音微低,孙平道:“还有皇上刚送去的几位侧夫,公主殿下心里难保不会多想,所以……”
所以想暂时离开是非之地也属正常。
景帝沉默,神情晦暗难测。
孙平垂首,压低了声音开口:“皇上,老奴说句不中听的,公主殿下十四岁之前独来独往,从不跟任何人亲近,也不懂得经营什么势力。十四岁之后去了战场,这三年来大半时间都在战场上对敌,很少接触朝堂上的尔虞我诈。”
“如今这刚回到帝京几个月便事事不顺心,喜欢的人背叛了感情还要置她于死地,自己的妹妹信口诬陷,便是连太后这个嫡亲的祖母也为了一个男宠而跟殿下兴师问罪……”
“放肆!”景帝皱眉低喝一句,“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太后也是你能编排的?”
“奴才该死。”孙平连忙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听出皇上并非真怒,倒也没多少惶恐,很快又压低了声音,“可皇上其实知道,长阳侯跟公主殿下比起来,那孰轻孰重不是一目了然吗?太后这般偏袒,公主殿下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想法?”
一个正儿八经的皇族血脉,为了保家卫国在战场上流血流汗三年。
一个本只是宫廷侍卫,只因武功高了点,长得好看了点,会讨太后欢心,就封了侯,连护国公主的人都敢动。
还有那几个侧君……
“对了。”说到侧君,孙平想起一事,“皇上,公主殿下的意思是那五个人她觉得都不错,一视同仁地给了侧君的身份,昨天下午已经通知宗正寺记录在册。早上宗正寺卿大人上了一份折子,禀奏此事,不知皇上看了没有?”
想来宗正寺卿的心情应该也挺复杂的,公主纳夫,还一纳就是五个……啊不,六个,还有之前那个寒家庶子也算上一个。沉寂了多年的护国公主府突然间多了这么多侧君,怕是要热闹了吧。
会不会跟皇上的后宫一样整日阴谋算计,栽赃陷害,表面一派祥和,背地里恨不得把对方大卸八块?
“这几人全部上了宗册?”景帝眉头微皱。
孙平点头:“宗正寺卿知道护国公主的侧君都是陛下命人送过去的,所以公主派人通知他的时候,他即刻就领命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