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我爹他有没有吩咐你要是我去上……解个手,你也要跟着伺候啊?”慕云思没好气地问道。
“这……嗯……老爷倒没有吩咐过!”巧儿面露尴尬之色。
“哦……原来,我爹没有吩咐这个啊!我还以为他连这个都吩咐你了呢!”慕云思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语气中带着些许讽刺之意。其实若不是担心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她大可以想个办法好好整那个倒霉的乐师一顿,把他吓跑不就行了吗?到时候在太后寿宴上就随便应付一下,反正她是真的不会,这太后总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怪罪她吧!再说了,就算太后真的要怪罪,慕长奇这么爱那个邵芸嫣,怎么会忍心见她被太后怪罪而见死不救呢?
“老爷说起来,可真替小姐想得周到,陈管事现在都跑去请乐师了,听陈管事说,老爷吩咐她请的乐师包小姐满意呢!”
“满意?巧儿……只要是教我弹琴的乐师,就算那个乐师有上天入地本领,我怎么都不会满意!”慕云思坐在凳子,随手拿起茶盘上的青瓷茶杯把玩了起来。
“小姐,那可不一定,如果老爷让牧公子来当你的乐师的话,小姐你一定会满意的,且不说牧公子和小姐是青梅竹马,就说牧公子不但是老爷的徒弟,守卫宫门的禁卫统领,而且他还是整个京都数一数二的奏琴高手呢!不过老爷应该不会让牧统领请来教小姐的吧!他这两天才刚从莫州赈灾回来,正在家中休息呢!老爷怎么可能会去打扰他。而且老爷也知道牧公子可是最疼小姐的!”
“哦……牧公子?”慕云思面露疑惑之色,想到今日早上她刚来这里的时候,巧儿就提到过这个牧公子。巧儿这么三番五次地提起他,想来这个牧公子肯定与真正的慕云思关系匪浅。看来这个牧公子应该很照顾慕云思,是慕云思这些年的依靠,是她这些年冰冷的生活中唯一的一丝温暖吧!
“咦……小姐,你今天好奇怪啊,怎么从鸡圈里起来后,什么都模糊了?怎么连牧公子都不知道了,就是牧礼牧公子啊!”巧儿一脸疑惑地问道。
“嗯……原来巧儿说的是牧礼哥哥啊!我一下子没想起来,”慕云思眸光先是一顿,那对美眸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地慌乱,随即她便不动声色地顺着巧儿的话说道,若是她再多说话,恐怕真的会露馅。
“巧儿,算了,不谈这个了,等下乐师来了,看看到底是何方的抚琴高手,我们先练琴吧!”慕云思赶紧转移话题,要是再在这牧礼话题里上停留一刻,肯定是要穿帮了。
她不动地走到古琴前,看着这架古琴,原先对古琴的厌恶感开始慢慢淡去,然后她竟鬼使神差地伸出素手开始轻轻地拨动着第三根琴弦。“咚当,咚当……”一个接着一个颤抖的琴音自她的指尖流出,也就在这一刻,陌生的记忆如泉水般自慕云思脑海深处涌现,慕云思的脑海里开始像现代电影院里播映电影一样慢慢浮现了一个又一个明明陌生却又感觉很熟悉的场景。
渐渐地,这一幅幅画面从模糊不清变得清晰起来。
慕云思的脑海中,浮现了这样一个清晰的画面,一个穿着华丽,面容绝美的妇人陪着一个穿着古装的小女孩坐在院内的那颗枫树抚着古琴,小女孩弹得无比认真,妇人在一旁耐心地指导着。
这个妇人的面容与小女孩有几分相似,只是小女孩和慕云思一样左脸贴着一块当做伤疤的假皮!
显然,这个女孩就是小时候的慕云思。
悠扬的琴声从小女孩的双指间流出,很快,琴声飘荡在了整个院落里,妇人那紧锁的眉头微微舒缓下来,露出赞许的神色。
女孩一曲弹罢,慕长奇从院外走了进来,对小女孩的琴艺赞不绝口。同时慕长奇望着小慕云思的眼中也充满了柔情和宠溺。
这……这难道是属于慕云思的记忆?
慕云思根据脑海里突然出现的这段关于真正的慕云思幼时的记忆,小心翼翼地拨动着琴弦,从刚开始对琴弦发出来的琴音的不适应,到后来开始慢慢整个人都融入到琴音里去。
她缓缓坐下来,自然地闭上双眸,双手用心地拨动着琴弦,随着一个又一个动人琴音自她的双指尖流出,关于慕云思一切的记忆也都渐渐涌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六岁,一个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般稚嫩的时候!那时的慕云思还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六岁以前,她生活在慕长奇和邵芸嫣的无尽疼爱中,可是就在六岁那年,也是她永远无法摆脱的梦魇!六岁那年七月中旬,邵芸嫣生一场大病而永远离开了她,也就在那一年,慕长奇开始对她冷漠,开始对她漠不关心,望她的眼中再无以往疼爱,只有冷漠和疏离,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慕云思不明白为什么娘走了,她爹就像是变了一个样,离她越来越远!难道说她爹慕长奇只是因为有娘才会疼爱她,没有了娘,她什么都不是!没有了娘,她只能守在这么一个荒凉的院子里一天一天地孤独地熬着,外面那繁华的一切都不再属于她。
自从邵芸嫣的离开后,慕云思就被慕长奇抛弃在了后院里,如今她已经快要十六岁了,近十年来,慕长奇从未踏进这座院子一步。
十年前房门外的枫树上满树长满枫叶红似火,今日房门外的枫树一年前已经枯死了!十年前后对比,时过境迁,虽未变沧海桑田,但也物是人非。她慕云思已长大成人,院子依旧还是那个院子,可却只剩下了她慕云思和巧儿。
本来这个院子里有她娘邵云嫣,还有巧儿的父亲林伯,巧儿,还有她,可是娘走了之后,林伯也生病走了,这个院子也变得空荡荒芜起来。
这十年来,虽然慕长奇没有撤掉她的嫡女之位,可是她生活得却不如一个将军府的下人来得自在舒适。这十年的每一个日子,慕长奇纳的那些妾,夫人们还有妾生的那些女儿全部都来欺负她,他们喜欢的事就是用言语讥讽她,用东西砸慕云思,夫人们更喜欢让她做下人的活,甚至让她去喂鸡。
这些日子,在慕云思来这里之前,真正的慕云思已经有两次被她那些姐姐妹妹推到鸡圈里去的经历了。而她穿越过来时在鸡圈的这一次已经是第三次了。
陌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慕云思紧蹙着眉,翻阅着关于慕云思的记忆,双手则在不停地拨弄琴弦,时快时慢。
此刻,慕云思整个人的心绪全部都围绕着脑海里涌现出来的记忆转,挑动琴弦的手不住的颤抖,一个接着一个颤抖的琴音汇成了一曲《广陵散》。
或许,在这一刻,她冉晓已经真正地成为了慕云思,如假包换。
“呵呵,没想到云妹妹十年没有碰琴,这琴艺依旧不减当年!真是让我听了自叹不如!”一个清亮如泉水溪流般,又带着戏谑意味的声音在慕云思的耳边响起,让她从琴音和回忆的冲击中拉了出来。
☆、012 牧礼哥哥
慕云思闻声拨弄琴弦的手一顿,脸色微怔,猛地睁开双眸,循声抬眸望向门口。只见陈管事领着一名俊美无涛的男子从院外走了进来。
男子身穿月牙色长衫,远远望去,他的周身似乎流露一股书生气,可是当他一走近,慕云思这才发现她错了。
男子面容冷峻,鼻梁高挺,墨黑的长发被发冠束起,肤色古铜,那对剑眉间流露出威武不凡的英气,再也找不到一丝那种文雅的书生气的感觉。男子缓缓抬眸望向慕云思,那对俊眸中渐渐充满了柔情,紧抿的双唇也随之微微上翘。
这男子虽然不及司徒墨染的样貌俊美,却也算是个极品美男。这相貌要是搁在现代,肯定可以迷倒一大片春心荡漾的少女呢!如果将司徒墨染比作清冷的月,那么这个男子就是似火的骄阳。
天哪,她到底来了一个什么地方,怎么到处都是妖孽美男啊?
慕云思和他再熟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