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落的马车藏在了折龙山下的岔路口附近,可等她搀扶着少年赶下去时,却发现只剩了歪倒的车身,没了马。
绳索有被挣断的痕迹,她猜测可能是鸣蛇的出现把马惊跑了。没有马的马车,比小推车还不如。
池落看着少年这一副痛苦压抑的模样,不禁有些犯难。先不说少年还能走多远,就是能走,从这到关陵镇也太远了。
少年强撑起身子自己扶着马车站稳,又推开了小姑娘的手。“离我远点。”
“你想让我丢下你一个人,自己跑?”池落见状,一脸懵懂地问:“那你是打算解开我身上的毒咒吗?”
烛君燃无论如何都死不了,这里距云岭山的灵脉很近,他过一天就能恢复。小姑娘留下来帮不上他任何忙。若遇上找来的云翎宫的人,还只是累赘而已。
但解开血契……不可能,绝不可能。
池落见他摇头否认,一点也不意外。
“那你装什么英雄啊。”她说的话不好听,语气里却没有任何嫌弃的意味。“今天你在蛇山帮了我,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抛下你。”
少年颔首低眉,眼睫微颤,不再赶人。
池落拿出马车里的毯子铺到地上,扶着少年坐了上去。少年背倚在车轮上,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她怎么擦也擦不净。
小姑娘有些害怕起来,害怕少年就这么死掉,于是小心翼翼地问:“玄竹,你会死吗?”
少年摇头,池落便安心了许多。等到他不再吐血,她才有精力去看他胳膊上的伤。
那伤口伤在小臂上,不算深,像是划伤,但血流不止。
池落惊讶地抬眸看向少年,想起了前天分别前俩人的对话,又想到了蛇山上少年阻止自己“自杀”时的情景。
难道,少年前天不是“咒”她死,而是担心她死在云翎宫人的手里?
烛君燃感受到小姑娘看向自己的目光,微微侧目。
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依旧少了很多神采,池落却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和着温暖的晨曦一起。
“玄竹,你之前说那些话,只是不想我去送死对不对?你一路跟着我,是因为担心我的安危吗?”
“担心?”
这个词用在自己身上,叫烛君燃觉得万分陌生,万分烦躁。他怎么可能会“担心”一个凡人的安危?绝不可能。
少年眉心拧在一起,神情孤高,语声轻蔑:“我跟着你,只是想看你怎么死而已。”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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