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严正明从院内提着两大袋东西进了厨房,张旭才小声说:“啊,他是什么时候走到我们门口的?不会听到我们说的话了吧?”
“不知道,我也没有注意。”
“唉,其实不怕他听了以后觉得我们是奇怪的人,就怕他无意间随口说出去,惹上麻烦。”
“说的也是。。。。。。”
我嘴上这样应着,心里却莫名回想起那天早上,严正明给我讲的那番关于酒神狄奥尼索斯和日神阿波罗的话:
“这个世界总是这个样子的,左右不会完美,我们只能找个相对舒服的生活状态,让自己感觉好起来。
太多事情。。。。。。仔细想想,不过是强加到世人身上的枷锁。如果辩证下来,又会发现正面和反面的界限,总是没那么清晰。。。。。。
酒神狄奥尼索斯象征着无所牵绊,放任不羁,勇于撕破一切假象和面具的暗潮涌动的生命之流。
与他相对立的,日神阿波罗象征着光明限制,他为痛苦的现实构筑美丽的幻象,以帮助世人渡过苦难。
日神的形象尽善尽美。。。。。。是宙斯的直系后代,也是宙斯最喜欢的那个后代。
而酒神,并不是一个带有正面色彩的形象,他并非诞生于神界,且在人间流浪了很久很久。。。。。。
。。。。。。人们总是无法做到直视虚无,因而总是需要理性,也需要幻象;需要酒神清醒的痛苦,也需要日神美丽的外观。
日神散发的光明,为人们构筑了美的表象,给人们以勇气,助世人渡过苦难,但。。。。。。明明现实世界有那么多悲惨与痛苦,明明黑暗和潮湿随处可见,日神还是能迷幻大脑,迷幻双眼,掩盖黑暗,撒出光明。。。。。
而在酒神破坏后的真相里,人们纵情在歌唱和舞蹈里,看清了自己。。。。。。”
张旭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啊。。。。。。乱糟糟的,也不知道学校那边是怎么打算的,不过看样子,这次青鹿湾的行动是不会到此结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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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窗户,让房间更好地通风以后,张旭就离开了。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我盖着薄毯,耳边是细微的耳鸣,怎么也睡不着。
比利·查尔斯死了。在那晚的搏斗中,他用那柄生锈的弯刀,砍掉了一个信徒的脑袋,因此被记恨上了。。。。。。
周维手下的人,有的人失踪了,有的人已经死了,还有的人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
可我甚至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苗灿活了下来,但成了呆呆傻傻的样子,偶尔的行为又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白石村的村民,绝大多数都死了,少数跑出来的人,又因为不得不进行的治疗,饱受苦楚。
还有莉兰,小百合花一样明媚的人,终还是无法忍受这世界残忍的一面,崩溃了。。。。。。
这世界。。。。。。每天都有很多人伴随着哭声死去,也有很多人伴随着哭声新生。
无论谁忍受了怎样的悲苦,世界都在照常运转,活着的其他人,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也不记得他们的名字。
宽阔的舞台上,人们行色匆匆,“你方唱罢我登场”。
最后,我又想到了我大伯的手稿里,那行写得慌慌张张的小字:“那些古老的恐怖生物,就像瘟疫一样,四处散播它们的不祥、残忍、傲慢和邪恶。
一旦沾染上和它们相关的什么,就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