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这两个字像是千斤巨石,压得我喘不过气。胡将军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我的心也随着他一起去了。这一去,是凶是吉,无人知晓。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胡将军已经出发,现在我所能做的,就是尽我所能,为他争取时间,也为云山城争取一线生机。我命令士兵加强城防,每个城楼都增派人手,弓箭手全部就位,火油等守城物资也一桶桶搬上城墙。
“大人,城外有动静!”一名眼尖的士兵指着城外的一处树林说道。我眯起眼睛望过去,只见树林边缘有火光闪烁,依稀还能听到几声马嘶。
“是敌军的斥候!”我心中一紧,看来我们的行动已经引起了敌军的注意。
“传令下去,让城中百姓都熄灭灯火,任何人不得喧哗走动,违令者,斩!”我当机立断,现在决不能让敌军发现城中的异常。
夜色中,云山城仿佛一座死城,寂静无声。我站在城楼上,看着城外敌军营地灯火通明,心中焦虑万分。
“大人,刘使节求见!”一名士兵匆匆来报。
刘使节?他来做什么?我心中疑惑,但还是让人将他带了上来。
“下官见过鲁大人。”刘使节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仿佛对城外的异常一无所知。
“刘大人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贵干?”我明知故问,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的反应。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夜里有些睡不着,想找大人聊聊天,解解闷。”刘使节说着,目光却有意无意地扫过城墙上的防御工事。
我心中冷笑,这刘使节果然是老奸巨猾,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实际上是在试探我们。
“哦?刘大人想聊些什么?”我故作轻松地问道。
“就聊聊……这云山城的夜景吧。”刘使节走到城墙边,指着城外黑漆漆的夜空说道,“鲁大人,你说这月黑风高的夜晚,最适合做些什么呢?”
我心中一凛,这刘使节是在暗示什么吗?
“来人,给刘大人搬一张椅子来,再上一壶好茶!”我对着身旁的士兵吩咐道,同时不动声色地将手按在了剑柄上……刘使节不怀好意的话语像是一颗石子,在我的心头荡起阵阵涟漪。我强压下心中的不安,与他虚与委蛇,谈笑风生,实则每一句话都暗藏机锋。
就在这时,一名传令兵跌跌撞撞地跑上城楼,单膝跪地,声音颤抖着说道:“报……报告大人,胡将军……胡将军他……”
“胡将军怎么了?快说!”我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胡将军的部队在黑风口遭遇了敌军巡逻队,经过一番激战,虽成功突围,但……但……”传令兵说到此处,已是泣不成声。
“但什么?你倒是快说啊!”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厉声喝问道。
“但……但他们暴露了行踪,敌军……敌军派兵追击,胡将军……胡将军他……”
我眼前一黑,险些晕倒。胡将军的部队不过五百人,而追击他们的敌军却有上千人,这仗怎么打?
“刘大人,看来今晚是聊不下去了。”我猛地转身,看向刘使节,眼中寒光闪烁,“来人,送客!”
刘使节也不恼怒,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起身拱了拱手,说道:“既然如此,那下官就先告辞了,鲁大人请留步。”
目送着刘使节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我心中五味杂陈。胡将军此去,凶多吉少,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该如何向他交代,又该如何向云山城的百姓交代?
“传令下去,打开城门!”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我必须尽快想办法营救胡将军。
“大人,万万不可啊!”身旁的将领们纷纷劝阻道,“城外敌军势大,一旦打开城门,我军将陷入被动!”
“我知道!”我猛地一挥手,打断了他们的话,“但胡将军是为了我们才身陷险境的,我们岂能弃他于不顾?”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我语气坚定,不容置疑,“传我将令,打开城门!”
“是!”将领们见我心意已决,只得领命而去。
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我翻身上马,正要率军出城,却见赵元帅在几名士兵的搀扶下,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
“元帅,您怎么来了?”我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他虚弱的身体,关切地问道,“您的伤势还没好,快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