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新大陆上拥有母族和蛮族形象,那他们便可把侵略称之为冒险,冒险去征服那些返祖现象,异族和非理性就这样被隐形地孤立出来了。他们还为此叙事美名其曰为:高级的蓝色文明。」
——秦落受邀点映后给《阿x达》的短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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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铁船撞在狡猾的新大陆上。
站在沈一逸对面的秦落,分辨不清自己是那块焦土,还是破铜烂铁。
沈法医两手插在口袋,说话时稍耸肩膀,“你做视力矫正了?看到编剧署名时候我才把你认出来,你变化好大。”
…。
我夹。
我夹是秦落的脏话首选,代表在语言符号上她也争取到了身体的「性自主权」,夹任何性别都由自己说了算,是用哪里夹也是她说了算。
她想夹“死”沈一逸。
当然这个动作不包含涩情意义,就是单纯停留在骂人的层面。
她想不明白,沈一逸是怎么能轻轻柔柔地就掌握了主动权?把上午装不熟的4小时58分钟、短见指正她的业务能力的锅,甩给了女大十八变?[1]甚至还风轻云淡的对自己展露笑容。
秦落凑上前去,露出精致淡妆,瞪大了眼瞳,“请问我矫正掉的视力在你眼睛上重生了?这么明显的隐形看不见?这种观察力是怎么当上鉴证中心主任的?”
她语气相当…刻薄。
“是副主任。”
沈一逸连忙纠正,纠正完又觉得自己理亏,低下头来道歉,“不好意思,早上是我眼拙。”
她低着的头,正扫荡秦落的手。
秦落手上的水没甩干,指甲涂着透亮裸色,指间带了很多配饰,但她确认过没有婚戒,腕表盘上还沾满了水渍。
沈一逸已然忘记了前一秒自己还在道歉,强迫症在此刻占了上风,于是她从牛仔裤口袋掏出一包纸巾,有条不紊地抽出。
抬起头时,她给秦落递了过去,“先擦干手。”
沈一逸还有强迫症…。
秦落虽然心怀不满,但还是接过纸巾,给了尴尬不熟的四小时以做缓冲。
但她没有学十六年前,用沈一逸舒心的方式小心翼翼地展开那张纸巾,按照对方喜欢的步骤去擦拭指缝。
而是任凭她的心情好坏的敷衍了事,用力揉皱那张洁白的纸巾,甚至因此过度暴力而搞红了手背。
秦落深知坏情绪会让人吃苦。
但她还是气沈一逸的眼拙,气她目中无人的忽视。
像是烈阳一照,两人相对而站,她就又被投放到了开学的初秋里。自己仍旧是旁观的角色,身体开始弓腰驼背,缩着怯懦,眼巴巴的等待,尽心尽力的充当失落者。
自卑是成长时留下的痘印,仿佛只要一照镜子,那些疤坑又突兀地回到了脸上。
那无关镜子的贵贱,单纯是自我踌躇时倒影出的怪怖。她的社会性都如此成功了,却还是不敢轻易的靠近、入侵。
“真的对不起。”沈一逸看秦落擦红的手,感受到了对方的气急败坏。
可她真的不是故意。
如果非要说故意,只有送她来浦东开会的合租室友,非得绕远路去和女朋友吃早饭,导致她参加会议快迟到了。
她下了车急忙奔进大厦,坐上电梯。电梯开门的时候,她也只顾寻找会议室,情急之下没认出秦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