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樱把收到的公文放在他座位前,给他倒了杯咖啡,把几个电话记录念给他听。詹安尼表情淡然地轻抿着咖啡,让人看不出他心里想着是什么。
有几个部门的经理上来汇报工作,近五点时,办公室里才清静下来。
“安尼,我。。。。。。。”舒樱在心里把话组织了下,决定不让他为难,自己先开口辞职。他俊眉一拧,打断了她,“出了公司,怎么称呼无所谓,在公司里还是要有点上下级的规矩。”
舒樱心里一下就不大好受,听出他口气的冰冷,莫名的悻悻然。“知道了,詹总。我。。。。。。已把一些事交还给了陈谣,那么档案,我没有弄乱。明天开始,我。。。。。。这是我的辞职书,我实在没办法胜任现在的工作。”
詹安尼讶异地瞪着她,“你说要辞职!”
舒樱重重点头,“谢谢詹总给我机会,可惜我没有能力做下去。这阵子就请陈谣先代着,以后人事部门再招聘新的秘书吧!”
詹安尼失笑地托着下巴,象不认识她似的看了又看,“你到是什么都替我想到了,呵,舒樱,你。。。。。。。在和我闹别扭?”
“我又不是小孩子。”
“那你找到更好的工作?这真让我好奇,在上海,比SAN薪水高的公司不多,是哪家呀?还是你有了新的倚靠?”他阴冷地眯起眼,脑中闪过一张没有生气的俊容。
舒樱愣了,没想到他会这样想,“不是,只是我有先见之明,事实上我下一份工作还没着落,但我想会找到的。”她实事求是地说。
“我又没说你做得不好,公司里有人给你气受了?”这事真的有点怪了,他盯着她认真的小脸,想找到答案。”
“不是。詹总,我要下班了。”她欠了欠身,拿起包。
“舒樱!”他拿起西装,抓住她的胳膊,“我累了一天,不想现在讨论这些烦人的问题,我们一块吃饭,边说边聊吧!”
“对不起,我和朋友有约会。”她抱歉地一笑。
“你朋友真不少哦!”他深究地看着她,她愣愣地和他对望。“不多的,在上海就一个中学同学,也是我的好朋友。”
他陪着她下楼,继续刚才的话题,“你朋友做什么工作?”
“职专的老师。”
“哦,”他咽下欲问昨晚那个酒吧钢琴师的事,是朋友还是爱人呢?“不必急着辞职,等找到下一份好工作时再辞也不迟,你虽然没经验,但是聪明,做得还不错。”
舒樱眼一红,觉得有些唏嘘,心中象有千言万语,却又无从说起。
怎么着,这工作都象是一份施舍?做下去,心里委屈,不做,又没钱。她这样的人,去餐馆洗盘子都没人要。要不,去老家待产吧,可是。。。。。。。梦呢?她和逸宇的梦呢………在上海有一个属于他和她的家。
电梯快要到达底楼时,詹安尼又说,“舒樱,明天见?”这是道别,也是确定。
她咬着唇,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电梯门一开,洛飞扬起帅气的笑脸,站在外面。“嗨,樱,我来接你下班。”
詹安尼一张脸突地绿了。
舒樱骗他?
十五,过境的鸟(一)
“这是你朋友?”詹安尼满含嘲讽地问舒樱。
舒樱正被洛飞的出现怔住,一时张口结舌回答不上来,小脸又是红又是白,只得狠命地瞪着似笑非笑却装着温柔体贴的洛飞。
“已婚女子和人约会,又不犯法,你紧张什么?”詹安尼真的是一口气咽不下去,她为了这个男人推了他的邀请,还不惜说谎。他把舒樱的惊愕理解成了心虚,心中是凉了又凉。
洛飞说是为舒樱而来,一对俊眸却始终挑衅地看着詹安尼,似乎很满意看到他恼羞成怒的样子。
“詹总,不是这样的。”舒樱欲解释,洛飞把抓住她,旁若无人地说,“我们一起去吃凉面好不好?就上次那种,不过这次要点很多卤味。”
他很特意用英文又重复了一遍。
“我对你的甜蜜韵事不感兴趣。如果很想辞职,明天来办手续吧,我会让财务部算你全月的薪水。”詹安尼被成功地激怒了,冰着个脸,眉紧蹙,面无表情地按开电梯。
舒樱一时承受不住他的冷语,更因为他的误解象玷污了自已,委屈得浑身发抖,下巴一个劲地哆嗦。大厅里人来人往的,她只得紧咬着唇直直地往外走去。
洛飞摸摸鼻子,很识相地不发一语。
“洛飞,我和你不一样,我是成了家的人,有责任有义务,而你有坚强的后盾,可以随意挥霍你的人生,我不能,我要养活自己,还要养活快要出生的孩子。你想怎么玩,我不会再指手画脚,请你不要扯上我,好不好?”地铁里,洛飞给她挤了个座。她仰着头,看了他许久,含蓄地说道,“任何一个正常的人都不会和一个孕妇玩游戏的,那不道德。”气成这样,她连骂人的话还是一句都说不出。
“因为被炒鱿鱼吗?上海象那种公司多的是。”
“和这个没关系,是我主动辞职的。”虽然年纪差不多大,而他是金丝笼里的鸟,为了一份情都如此放任,为赋新词强说愁,而她却已有了一点沧桑感,深知生活的不易。
“我是指你的玩笑可以打住了,如果你再继续,我给洛教授打电话,把你的情况告诉他。”她会的不多,不惜用上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