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养心殿,熏香袅袅。
宁太后慵懒地倚在凤榻上,精锐的眸子微微眯起打在前厅跪着的二人身上。
“儿臣参见母后,母后万福金安。”慕容裕轩扶着宁珂屈膝跪下,行礼。
“珂儿啊,这做了新媳妇就是不一样,瞧瞧,脸色比起前几日红润了许多!”太后笑意盈盈,接过侄女递上的茶盏。“都是姑母疼爱珂儿,让我能嫁到如意郎君,姑母对我的情意,没齿难忘。”宁珂说着,又深深跪了下去。心底却不是这么想的,那老妖婆处心积虑地替她谋划,不就是想把自己安插到慕容裕轩身边做眼线吗?可惜原本的宁珂早已魂归,而白纤纤是永远不会做出卖慕容裕轩的事情。
“真是长大了!连着说话也不骄不躁,谦虚有礼。”太后拨了拨茶盏,满是宽慰地勾唇笑笑。
慕容裕轩不置一词,冷眼望着两人打哑谜,末了,他不耐烦地道:“母后,小辰可安好?”
“哟,差点给忘了,哀家惦念乖孙,不舍的放他回去,可是委屈了轩儿!”太后说完,朝帘子后挥手:“嬷嬷,把小辰带出来。”
不一会,一名嬷嬷牵着白小辰走了出来。
“爹爹,爹爹!”原本撅着嘴的白小辰眼睛豁然一亮,一下子扑倒老爹怀中:“爹爹啊,小辰好想你呢!”
“乖!让我看看有没有瘦?”慕容裕轩冰冷的脸容这才有了温度,眼中漾着宠溺,把儿子松开,细细打量。
“没有呢!还胖了好几斤,呜呜……安怡又取笑我了!”白小辰瘪着小嘴,似是很苦恼。
“这!肚皮上有肉啊!”慕容裕轩拧了拧孩子的小肚腩,揶揄道。心底却渗出丝丝沉痛,每每见到这孩子,他对那丫头的思念就越发重。纤儿,谢谢你把孩子留在我身边,活着能有个念想。
白纤纤默默地望着父子二人,眼眶跟着酸涩难受。好想,好想同他们一起笑,一起闹。
“有没有人欺负你?跟爹爹说,不用害怕!”慕容裕轩把儿子收入怀里,冷冷望着宁珂和太后。
“有啊!”白小辰拧着眉心,不安地觑了宁珂一眼。
“谁?”慕容裕轩语中带怒。
“她!坏女人!”白小辰抬手朝着宁珂一指,复又一副害怕的样子缩到老爹怀中。
“宁珂!”慕容裕轩几步上前一把揪住女人的衣襟,冷声斥责道:“你对他做了什么?他只是个孩子!”
“我……我做了什么?埃!”白纤纤恶狠狠剜了白小辰一眼,小家伙,恩将仇报啊!欠收拾。
“她每天逼我吃饭,还不准我吃太多肉!呜呜,爹爹,你快教训她了!”白小辰畏畏缩缩地说着,复又得逞地朝宁珂努了努嘴。
“……”慕容裕轩一把松开女人,黑眸里满是不可置信。这个女人,他竟然有种摸不透的感觉!但转念一想,或许是因为赎罪,或许是要讨他欢喜,总之,她不会是真心对白小辰好。
“呵呵,好了,瞧瞧你们这一家子!回去吧,哀家累了。”太后朝他们拂了拂手,被嬷嬷搀扶着进了内室。
直至那三人走远,宁太后脸上的笑容骤然收敛:“夏兰,有没觉得那丫头最近有些古怪?”
“郡主不过是长大了!若是还不改以往那刁钻的性子,跟着四爷怕是要吃亏!”夏嬷嬷安慰道:“不论她变成什么!只要能为太后所用就是一枚好棋子!”
“恩,对了,那醉别离有没骗她服下?”太后眯起眼睛,淡淡问。
“已经服下,若是她一心偏袒那男人,不按照太后旨意办事,那么每逢初一、十五,醉别离会让她承受生不如死的痛楚!”
“女生外向!宁珂,你怪不得哀家这般对你!”太后叹息着,心底的负罪感烟消云散。
**
出了宫门,那父子二人把身后的女人甩得老远。
白纤纤累的气喘吁吁,总算是跟上了两人,而慕容裕轩直接视她为空气,径直抱着孩子上了马,扬起马鞭,绝尘而去。
“慕容裕轩……你回来!”白纤纤气不打一处来,死男人,没一点绅士风度,我好歹也是你挂名妻子,就这样弃之不顾?
压下心中的气闷,她准备雇一辆马车回府,摸了摸衣袋才发觉身无分文!贵重的首饰也没戴,她望了望那雾蒙蒙的天,欲哭无泪。
从皇宫到四王府虽说不远,但也有几里的路程,直至天擦黑时,白纤纤总算是安全回府,而双脚因为穿着那传统的木屐鞋,被磨出一层细小的水泡,火辣辣的疼。
白纤纤蹙着眉,走进雨墨阁,欲找男人理论。
“王妃,您请回,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有侍女挡住了她的去路。
什么叫做她不该来?白纤纤干咳两声,拿出王妃的身份压人,适当的时候她得还原宁珂的本性:“走开,你算什么东西?敢档本妃的去路!”
“王妃,不要让奴婢为难!”另一名侍女上前,语气带着丝丝威胁。
“如果我说,今日非得进去呢?”白纤纤心中有气,说出的话便带着一丝蛮横无礼。她必须给自己树立威严,不然这些人当她软柿子,随意欺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