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泰在得知嫩娘自杀的消息后十分气恼,心想活着你不肯做我的人死了我也要得逞,居然丧心病狂的对嫩娘的尸体进行猥亵侮辱,可怜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就这样折煞在他手中。
另一边南霸天在知道燕无忌的死讯后,居然出奇的冷静,他没有气急败坏冲动的去找高欢进行报复,他是在安排新一轮的反击,仇必须要报,但是自己要有计划有步骤的去实施,他已经派人把李文灿从高丽调回来,这次他要亲自出马给高欢一点颜色看看。
“娘,你看着孩子长的多像欢哥。“高岚抱着刚出生没几天的孩子给高韩氏看,高韩氏脸上喜笑颜开,这是高家第一个正儿八经的长子嫡孙,在高家的地位自然非凡。高树都难得露出笑意看着这个亲孙子,这些年他自己忙着给高欢生了不少同父异母的弟弟,就在嫡孙出生的前一个月,他也刚刚和隔壁王寡妇生下自己的第六个儿子,可谓老当益壮宝刀未老。
高琛面无表情的坐在一边,他对这个家里的人已经没什么好说的,要说以前他在高家还有点低位,但是随着高欢一步步踏上权利的巅峰,他已经无法引起高氏一族任何人的注意,现在高琛在御史台中丞坐下担任侍御史一职,是个六品候补小官,就这样还是靠高欢的一手安排才爬进政府机构。
所以在大家都越来越忽略他的同时,高琛内心愈对高欢敌视,但是这一切不满又不能显露出来让人现,就像现在,看着高欢妻妾成群,孩子一个接一个的生出来,自己连个正室媳妇都没有,这不是他自己没要求,而是大家对他平日里浪荡胡为的行事风格已经失望,觉得他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谁家大家闺秀肯嫁给他?
自己的爹靠着哥哥的权势在外面一个接一个的生养弟弟妹妹,自己却是如此下场,如今在看到高欢的亲儿子,他心里已经十分火大,心里愈的不服气,总憋着坏想要报复社会报复高欢,最好鞥取他而代之。
这种人表面上跟谁都客客气气,看着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心底里却是凶狠无比残忍无道,阴狠之人的特征在高琛身上全部展现出来。
一家人全部在采凰的卧室外厅高兴热烈的讨论着这个孩子,没得一会秋娘出来跟高欢道:“主子,小少爷吃奶的时辰到了。”说罢想抱过孩子进去给采凰。
高韩氏把孩子搂在怀里生怕被人夺了似的连连道:“采凰刚生产,体质还很虚弱,喂奶这种体力活就不用她了,我已经安排一个奶娘就在门厅处的等候。”说罢竟要抱起孩子起身离开。
高欢和高岚都吓一跳,见状赶紧起身阻拦。高欢道:“娘,你这是要带孩子去哪?”
一旁的高树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些年自己很少回家睡觉,一般都在外面的小妾或者相好的寡妇、妓女家中过夜。这高韩氏常年的独守空房寂寞难耐,如今虽然人老花黄,可是好不容易有个可以疼爱的亲孙子,那不是要搂在怀里养在身边才能聊以慰济心里的落寞。
“这可使不得,您老人家喜欢孩子没有错,可是不能把妹妹的孩子抱走啊,作为亲妈她不得急死。”高岚得知老母亲的心事以后,也万般无奈的说道。心里也心疼她。
高树此时觉得脸上也臊得慌,于是起身要离开,高琛一见他要走,自己早就呆不住了,于是也起身道:“那我送父亲回府。”
高欢对这个没什么优点也不爱和自己沟通的“亲弟弟”也没有什么感觉,随即说道:“也好,你先送父亲回去,母亲既然喜欢宝宝,就让她在我这边住几日,反正回去也没什么要紧事。”
于是双方起身告辞。高琛跟在他老子高树伸手出来王府。门子十分恭敬的给高树前来一头铺了锦缎的骡子,并且扶他上去。高琛还故意问道:“父亲不随我回家去吗?这是要去哪里?”
“我去那里还用你管?连你哥哥都不管我,去去去,你该干嘛干嘛去吧。”说罢从门子手里接过缰绳和马鞭,对着高琛不耐烦的挥挥手,自顾自的哼着小曲离开了。
高琛站在原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十分尴尬,一旁门子也懒得理会他,径自回门庭去了。谁都认为他在高家就是个陪衬,没什么实际用处,所以也没人在意他。
高琛心里越想越气,等老子哪一天飞黄腾达起来一定要让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知道我的厉害,妈的!说罢转身往反方向离开。
东拐西拐的走在一条小巷里,高琛心里还气鼓鼓的在回想刚才的事,忽然冷不丁的从前面出来两个高大的汉子挡住去路。他吓了一跳,看清楚来人的长相后,觉得自己应该是不认识这两个人的,于是鼓起勇气说道:“什么人这么不开眼,挡住爷的去路,还不闪开?”
两个大汉一脸凶神恶煞的表情盯着高琛,他心里不禁打鼓:我应该没有在外面欠债,要说喝花酒每次也都是账目清楚的结完帐才走的,按道理没有什么仇家,这两个人什么意思?当下心里也有点紧张的看着他两。
忽然大汉俯身十分恭敬对高琛道:“高大爷,我们老爷有请。”说罢十分客气的闪开一个身位,对着高琛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口中随即道:“我们老爷就在前面街角处的茶楼里等您,有要事相商。”满脸横肉的露出皮笑肉不笑的神色。
高琛被吓到了,这邺城里的人虽然都看不上他,但是也没几个人敢惹他的,因为他是齐王的高欢的亲弟弟。但是今天这两个人却有种高琛不去不行的强硬姿态,脸上笑着,手上动作没听,上来一左一右就架着他吗,不让他跑。
“你们老爷是谁?你们这样对我知道我是谁吗?”高琛吓尿了,两个大汉想捉小鸡一般架着他就快步向街角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高大爷您别多心,我们老爷就是想结交您,到了那边茶楼您就知道我老爷是谁了。”
来到茶楼,高琛见楼下打听不少人在喝茶,心里胆气也壮了几分,随即挣脱了两个大汉的枷锁,十分不满的说道:“别,有什么事小爷自己走,不用你们这样。”
两人无奈,又怕在大庭广众之下真的得罪他惹人非议,所以当下无奈的放开双手,只见高琛昂挺胸走上二楼的雅间。两人也乐的紧跟在他身后。
高琛心想自己没有欠外债,也没得罪人,心里坦荡荡,现在又是青天白日的,就是再凶的歹徒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作恶吧,再说了他是谁?他是齐王的亲弟弟,满邺城打听去,谁敢惹他?他不欺负别人就已经很不错了。随即心里也敞亮起来,雄赳赳的走在前面。
三人来到一处雅间门口,高琛一指房门道:“是这里吗?”两个大汉赶忙点头哈腰满脸赔笑的说道:“是,是。就是这里。我们老爷正在里面等您。”说罢爱一个大汉讨好的上前主动给他推开门。
高琛一脸得意的神色,完全没有之前被吓得如丧家之犬的样子,嘴里说道:“今日我倒要看看是谁要见我。”说罢迈步就进去了。
只见一个身穿华服,年约五十来岁的老者正背对自己站在窗前看着街景,听得高琛的声音连忙转身笑着冲他拱手作揖,高琛这才看清楚来人的样貌,脸宽耳肥,八字胡配上咪咪小眼,加上白净的皮肤和华丽的穿着打扮,怎么看都像是个江南一带精明的地主老财模样,老翁身边各自站立两个侍女,香炉里散出一阵阵沁人心脾的檀香。
“老朽拜见高大人,今日能够在此相遇,实在是三生有幸。”老翁上来就对高琛行大礼,弄的他倒有点手足无措,连忙躬身回礼道:“不知老丈何方人士,这般如此的要找在下有什么急事?你我应当是素未谋面吧?”高琛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忘了那日在赵御史家中的酒宴上,我们有过一面之缘。”老翁笑吟吟继续道:“来来来,你我坐下边喝边说。”随即回头对一个年纪较轻容貌姣好的侍女道:“兰花,还不给贵客沏茶?真不懂规矩!”
只见那女子连忙应诺,笑盈盈的上来端起茶壶拿起茶杯,动作优雅的给高琛满上一杯,期间时不时跟他眉目传情眉来眼去的暗送秋波,高琛心恍神怡的被她勾搭的如痴如醉。
高琛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侍女,嘴里连连道:“老丈客气,使不得使不得。”心不在焉的喝着兰花给他端上来的茶水。心里想到我平时参加的酒宴多得很,赵御史是哪一个御史?
老翁把一切看在眼里,也不多言,继续刚才的话题道:“老朽是南徐州刺史麾下文书参录李元爸,只因年事已高不日就将退居二线,膝下只有一个不争气的稚子李靖,所以这次进京想托贵人走走门路,在邺城给我那儿子谋个差事,将来我也好安心颐养天年。”
“可怜天下父母心,老丈如此用心良苦,让我十分佩服,只是在下不过是御史台区区六品候补,这朝堂上任人调用的事也是吏部大冢宰管辖,您找我……”高琛一听就明白了这个人是和其他许多人一样是乡下进京来走门路的,可惜他高琛每每遇到这种事都是与他无缘,大家似乎都知道他在高家不得宠,所以几乎没人托他走后门。
今日这个李元爸很有剑走偏锋的味道,高琛虽然心里十分满意对方看得起自己,可惜无奈自身确实没有什么实权,他在高欢集团的地位还不如王府管家高仲明,基本属于说不上话插不上嘴的。
所以虽然碍于面子,但是高琛还是事先挑明了自己这个尴尬的关系。总比拿了人家钱财事后说办不到要强把,高琛这个人虽然阴狠,但是却胆小如鼠十分怕事的。这点他和宇文泰可以说是两个类型的反派角色。
“高大人您真是太客气太谦虚了。”李元爸听了高琛的说辞不但没有佛袖而去,反而哈哈大笑道:“这普天下谁不知道您是齐王的亲弟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亲?您这样可不对啊,您这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怎么着?您是看不上我外乡人?”李元爸果然是老江湖,一番说辞让高琛到十分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