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去找阎罗令的解药。”
门徒摇头,拒绝被迫就范。
“又是忠心?”被剪了舌头当一辈子哑巴还这么忠心。冷焰阴狠一笑。“无妨,你不带路,只好先送你去见阎王。”“咿!”所谓的忠心敌不过贪生怕死的颤抖,门徒抬起手臂指着黑暗中回廊一处。
冷焰推他向前,跟在后头。
走着走着,又拐了几个弯,冷焰知道自己愈来愈往这宅子深处走,从外观看似平常人家宅户的房子原以为没多大,进来之后才知道别有洞天,机关布局巧诈紧多得教人不会觉得无聊,也让这趟原先就心不甘情不愿的唐门之行,变得让人可以忍受些。
辗转来到偏院一处,带路人指着里头。
冷焰动动扣住他颈子的拇指与食指,逼他开门。
门扉一开,屋里冲出十来人,个个手执刀剑,将见状挟人向后退的冷焰围在中心。
哼,唐门的忠狗。喀的一声,带路人又是如布般无骨软倒。
围住冷焰的十几人没有一个发出声音,只是瞪着他,看见他亲手杀了同门师兄弟,个个面目狰狞。
哑巴是有不泄密的好处,也有不能扬声警告的坏处。拔剑出鞘,冷焰提醒自己得留几个活口问出解药下落。
寒光流转,有如龙出浅滩一跃上九天,又如雏凤高飞纵横苍穹,剑呜声呼啸纷落,流连在刀光剑雨、招式交叠之间,一转眼,如火燎原的杀气一一斩杀十来人,留下几个被刻意挑断筋脉的活口。
“带不带路?”见回应是摇头,他毫不迟疑震了抵住咽喉的剑,挑断对方气脉。
再找一个,只要答案是摇头,连逼迫也懒,直接挑断对方的生机。
“带不带路?”终于,这一个被他“感化”,点了头。
“很好。”抓起他,冷剑寒光准确地扫向还没问的仅存三人。有了答应带路的,其他人就没有活着的必要。
臣服的唐门门徒看了,吓得直发抖。
“老实带路,我会让你活着。”沉声吐出要挟,今晚杀人杀得有些烦躁,没有一个能逼出他三招以上,真无聊。
而这一次,带路的人弯弯转转,带他走进一座看来荒废多年的别院,要不是脚下踩着的路径上,杂草被踩踏的痕迹足以证明这小径来往过不少人,他绝对会捺不住性子挥剑。
他们终于停下,停在一面石壁前。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止颤抖的手指向石壁。
冷焰抚上石壁轻敲,叩叩的空洞声透露出里头别有洞天。“怎么开?”
顺着手指的方向,他看见隐藏在草丛里的矮木。
点住带路人的睡穴应允留他活命的承诺,冷焰抬脚踩上矮木,轻易将之踩往右移。
轰轰低沉的启动声随后响起,在他面前的石壁缓缓裂开缝,愈开愈大,透出亮眼的白光。
里头有人?他疑惑。可是石壁完全开启后又不见有任何人从里面冲出来与他对阵。
移动步伐进入前他小心翼翼探看四下,怀疑这也许是请君入瓮的陷阱,梭巡四周,确定没有人伺机而动,他才放心走进去。
曲曲折折的通道透出刺骨寒意,从天顶、从左右壁缘、从脚下踏的石板,密密实实的寒意四袭,就像置身冰窖一般。
刺寒的低温让冷焰想起幼年在北方生活的冻原。
信手探向墙壁,才发现这是寒玉所砌,整条通道放眼所见都是寒玉,怪不得会这么冰冷刺骨。
也难怪凤骁阳指名要他办这件事。想到自己又被他利用一次,心里的不甘愿顿时加深一层。
这条路到底有多长?唐门为什么刻意设计这一座机关专放解药?
不愧是以诡异行径着称的唐门,净做些怪事。
像走不完似的通道单调一如毫无生迹可寻的冻原,没有机关、没有看守的人,唐门中人八成是以为在通过这条路之前大多数人就会被宰玉冻死,所以放心地不派人看守,也不设机关防范吧!
轻敌的后果是忽略江湖奇人怪事特多,不怕寒玉刺骨寒气的大有人在。冷焰就是一例。
终于,更刺眼的光随着冷焰的脚步由远而近,他加紧步伐上前,忽而广阔的内室和同时入眼的景象令他平静无波的表情露出短暂不由自主的错愕。
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