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石壁前的两人没有把那个名字念出口。
但就算没有念出口,也似乎有一股幽冷的香气之沁入心脾!
他们又在周遭走了一圈,便回到天外洞中,傅听欢一进入石室就在期间一通翻找,找出了那据说是一灵观镇派之密的《一一归元剑经》,而后便坐在一面恰到好处的石壁之前,研究那《归元剑经》。
大凡练剑的总是这样,一理通百理通,傅听欢一手剑法上造诣不俗,此时再翻阅一灵观的剑经,便觉字字珠玑,自己诸多茅塞之处顿开,再随手一比,那归元剑法便如流水而出!
萧见深在旁也挑了一本秘籍翻阅。
但相较于认认真真的傅听欢,他仅随便看了看就将其放置于一旁,而后便无所事事,看着傅听欢。
但此时傅听欢已全神贯注入了那秘籍之中,根本没有注意到萧见深的目光,只在手上比比划划不止。
于是萧见深便随手折了一枝精铁之树的树枝,直接向前一划,挡住了傅听欢手指前行的方向。
傅听欢的手指撞到了树枝。他顿时从那沉醉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微微一怔之后抬头看了看萧见深,便默默地换了一个方向,继续演练。
萧见深也换了一个方向,继续用树枝挡着傅听欢手指的比划。
傅听欢:“……”
萧见深一脸正气。
傅听欢豁然起身,也“咔吧”折了一根树枝当剑,当下一式《剑经》中开门总纲,一灵生元便朝萧见深指去!
这一指乍看之下只是平平无奇的一指,但能窥见奥秘之辈便可知一灵生元乃是一灵化万物之意,越普通的起始乃有越玄奇的变化在。
但浪子一剑破日,天下谁与争锋?
傅听欢心中也知这一点,他折了树枝的行为一半是真的心中恼怒,另一半却是想要与萧见深比试一番,正好印证方才所学。
然而萧见深并不认真。
他漫不经心,根本不是在与傅听欢比剑,也根本不在意手中充当剑尖的树枝。他用手,用脚,用身体傅听欢剑尖所指,还见缝插针地在对方的手背、手腕、胳膊、肩膀等部位如蛇尾款摆,一一轻抚过去。
傅听欢:“……”
他手中的力道顿时加了三成,招式却不变,依旧是这刚刚才看的一灵剑法,而非自己更为熟悉的其他剑法。
萧见深顿时一笑,手中依旧并不用力,只是方向更为刁钻,揽腰拂臂都是寻常。
反正两人间也没什么没见过没碰过的。傅听欢极为淡定,一一用着这《归元剑经》中一共九式的剑法,且随着萧见深越来越放肆的动作,他每三式之后,必然多加上三成的力道!
第一式一灵生元,第九式九九归真。
第一式的时候傅听欢没有用任何内劲,第九式的时候,他已用上了九成内劲。
树枝划过轨迹,在半空中卷出了一道漩涡,正逆一圆,万藏心中。九九归真,元始成空!
萧见深的目光这时方才一凝。
他足尖轻点,内力已经如潮水涌到足下;他轻飘飘的自地上向旁边斜飞而起,动作虽无烟火之气,速度却快若奔雷。
但傅听欢最后这一式还是卷起了萧见深的衣襟与袖口。
猎猎的风声与翻飞的衣袂之间,这一式余下的大半力量直轰在了石墙之上!
钟乳断裂石墙炸开,这一式却尚且只完成了一半!
傅听欢旧力已去,新力未生,萧见深方才却飞得不远,此时一折一转,手中那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却也一直没有被丢掉的树枝便递上了傅听欢的喉间。
两人隔着一根树枝对视。
而后萧见深脚步一旋,已站到了傅听欢身后。
他的手握住了傅听欢的手,他的目光与傅听欢目光落处相同。
两人双手交叠。精铁树枝在半空中先画了半个正圆,又缓缓画了半个逆圆。
当最后一笔停顿于面前石墙那猝然中断:“万藏心中为圆,九九归真为空……傻听欢,你心中既不圆,且不空,何必用这一招同归于尽呢?”
傅听欢此时已经习惯了这个形容。
他并未生气,转向萧见深。
他的目光中似乎蕴含了些许比那不远处的黑水更深的东西。
他缓缓道:“我用不出这一招非我学艺不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