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是个看起来十分温雅的人,即便相貌阴柔,却因自带着的贵气让人不敢直视。
&esp;&esp;太监弯腰退了出去。
&esp;&esp;齐观南继而顿了半响之后,从小箱子里面拿出了一幅画。这是他上个月画的。
&esp;&esp;将画慢慢展开,画的是他自己。
&esp;&esp;只是脸庞更加老成些,看起来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模样。
&esp;&esp;而他今年才十六岁。
&esp;&esp;画上的他,胸口还插着一把刀。只需看一眼,便知道画上之人已经气绝身亡了。
&esp;&esp;齐观南深吸一口气。
&esp;&esp;今夜,他又梦见了画上这一幕。
&esp;&esp;这已经是他荷花“阿萝?哪个萝?”
&esp;&esp;从五十年前开始,大黎各处开始兴建寺庙。齐观南并不信佛,但不妨碍他想去拜拜。
&esp;&esp;第二日进宫的时候还把此事说给皇帝听。
&esp;&esp;皇帝今年三十五岁,病恹恹一个人,硕大的骨架如今只有皮包着,看起来快要死了。他躺在榻上虚弱的笑,细细剖析,“十九,我病的这些日子你总绷着精神,压力一大,便想着逃避,这才梦见死亡。”
&esp;&esp;齐观南排行十九。
&esp;&esp;皇帝倒是觉得没有去寺庙的必要,“那些金光佛像,哪个不是用来自己骗自己的?有这份兴头,不若带着怀瑾出去转转,他早吵着要出宫看看,我却没力气带他去,只好来求你了。”
&esp;&esp;怀瑾说的是皇帝的儿子,如今的太子,今年尚且六岁,精力旺得很,东奔西跳,招猫惹狗,让人烦得很。
&esp;&esp;比起陪他,齐观南更愿意陪着皇兄坐在这里说说话。
&esp;&esp;皇兄比他大整整十九年。因年岁差得多,父皇死后,他就被皇兄带在身边悉心教导,算是被皇兄亲自养大的,两人感情极好。
&esp;&esp;只可惜皇兄命不好。这十几年里,前前后后,竟去了五六个皇子,如今只剩下太子一根独苗苗。皇兄今日病成皮包骨的模样,未尝没有接连逝子的缘故。
&esp;&esp;想到这里,齐观南抿唇,握住了皇帝的手,“我背皇兄一块出去看看吧,外头越发太平了,百姓们脸上总是笑。”
&esp;&esp;皇帝听得欢喜,哈哈大笑起来,没笑两声又气喘吁吁,一口气上不来,咳出了血,屋子里面瞬间乱糟糟的,连忙叫了太医。
&esp;&esp;太子齐怀瑾听闻此事,放下手里的猫猫狗狗跑来抱着齐观南哭,一口一句:“皇叔,父皇吐血了我们怎么办。”
&esp;&esp;齐观南听得头疼,甩了甩腿——小太子正抱着他的腿坐在地上哭,没甩开。
&esp;&esp;他跟个小牛犊子一般,壮实得很,齐观南虽然习武多年,但刚刚皇帝咳出血,他也随着周身发软,脚底也是虚的,于是没甩开小太子,自己反倒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esp;&esp;小太子一愣,顿时哭得更加厉害了,“皇叔,皇叔——”
&esp;&esp;嚎丧一般,好似他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