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瑜当时还有些半信半疑,戳了戳他的手臂问他:“怎么同意的?你是怎么跟他们说的?”
但林一安似乎不太愿意多说,只是伸手揉揉她的脑袋,带她回房间。
也是直到后来,乔瑜才在和孙嘉莉的通话中模模糊糊感觉出……貌似还是不育证明起了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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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天气渐渐热起来,星城外国语的高三班在六月初就拍完了毕业照,成为学校的第六届毕业生。之后纷纷约起了毕业旅行,好比林幼柠这种人缘好的,一走就是一个月。
不过乔瑜要带的初中部课程直到六月底才结束,好在复习期间不需要备课,除了答疑和改卷子之外,要比之前轻松许多。
这一来她也总算能有时间跟林一安商量有关婚礼和婚纱照的事,后者他们之前已经讨论得差不多了,八月到阿尔卑斯拍一次,林一安陪她去开学的时候拍一次,冬天去冰岛再拍一次,把整个下半年的档期都排得很满,基本透支了林一安今年的年假。
至于婚礼,他考虑到一些因素,很有心地提出想办两场,一场在申城,会像当时严峋温楚他们一样,很隆重的西式婚礼,主要留给他的父母社交;另一场则打算回镜湖,就在乔瑜的家里办,到时候请一些远亲近邻,穿传统的中式嫁衣,走三桥喝黄酒,场面更温馨一些。
虽然是这么筹备,但林一安的工作性质并不允许他有暑假,大部分事宜都是在睡前和乔瑜讨论的,甚至还忙里偷闲地给承办婚礼的公司画了很多概念图,最后就差跨行把乔瑜的婚纱给设计了。
婚礼最终定在九月的中秋节举行,距离她开学刚好还有十天左右的时间。
只是在此之前,乔瑜在暑假的生日先到了。
因为林一安早在大半年前就说他会好好准备,乔瑜这天从醒来开始就在故作镇定地等他的表示。
但让人恼火的是这天是周四,林一安吃完早餐后就带着他的便当去上班了,出门前例行在电梯口亲了亲她,平静到甚至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真给忘了。
一直等到晚上他回来,一起吃完晚餐,林一安才总算有了点动静,在把脏碗冲干净放进洗碗机后,毫无神秘感地告诉她:“老婆,下楼吧,生日礼物在地下室。”
乔瑜:“……”
简直像结婚了三十年的激情全无的老夫老妻。
以至于她悬了一天的期待值被这句话“啪叽”一下打翻了,最后只能闷闷地“哦”一声,啪嗒着拖鞋和他乘电梯下楼。说起来,她一开始其实不知道地下室还有一间空房。林一安为了在视觉上强调连贯,把那个房间的门和地下室的木质墙体做得浑然一体,加上楼下没有自然光,不仔细用手去摸就完全看不出来,乔瑜也是直到他某次不经意间提起,才发现地下室原来还有可利用的空间。
当时她还有点好奇,推进去看过一次,但很快就退出来了。里面连一根承重的柱子都没有,完全是四四方方一尘不染的毛坯房,地面灰色的混凝土工艺很漂亮,但空得让人觉得有点诡异。
而这会儿林一安带她下去后就径直到这个房间来了,乔瑜下意识谨慎地停住脚步,脑海里一闪而过很多奇奇怪怪少儿不宜的东西,小声问他:“礼物在这里……?”
林一安点点头,一边推开门一边道:“进来看看就知道了。”
乔瑜闻言,也只能深吸一口气进去。
好在看到里面景象的第一秒,她脑海里那些奇怪的念头就瞬间被打消了,甚至忍不住有点唾弃自己婚后满脑袋的黄色废料。
房间里已经完全不是当初她看到的空荡毛坯房,装修得很舒服,在第一眼就戳中了她最喜欢的点,完完全全符合她的心意。
她当时睡前的梦话显然都被他一字一句记住了,房间乍一看就是座地下酒吧,装修得很有西部酒馆的味道,带着一点被风沙磨砺过的老旧,从造型粗野的木质吧台到后方的酒柜,还有墙上的波西米亚挂毯,完全就是她想象中的样子。
但除此之外,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酒柜两侧延伸出来了两立红褐色的书架,显然是专门给她放书用的,楼上他的书房对她来说不太够用,又始终有种不够独立的感觉,这里更能给她单独的小空间。
书架一侧的墙体上还安了壁炉,围着一圈柔软的棕色布艺沙发,她在他书房的时候就经常变换着姿势靠在沙发上看书,但楼上皮质沙发的更多是作为装饰品,躺起来有点硌脖子,一看就知道没有这里的躺着舒服。
至于她工作时候爱喝酒喝咖啡的癖好,他显然也考虑到了,柜台下有制冰机和一台小冰箱,吧台上陈列着咖啡机和一系列冰滴器具,和楼上的是同一个品牌,只是还要更齐全。
以至于乔瑜在看到这个好得有点过分的生日礼物的时候,一时没办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能感觉到眼眶一下子烫起来,差点就哭出来了。
或许是因为她的性格,或许也有一点原生家庭的原因,当年在刘家那段时间寄人篱下的记忆太深刻,乔瑜从小到大就对自己的私人空间看得很重。小时候拥有独属于她的房间是最让她高兴的事情之一,她会和刘莹一起去挑墙纸、挑家具,想把她的小空间打造得尽量合她心意,过程中甚至会有种圆梦了的感觉。
而现在,林一安把这些连她都没察觉到的想法变成现实,这件事本身就更像个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