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寡女的住在一处,没发生那种关系谁会相信。
俗话说,女心外向,有了那层关系,麻书记自然要保护王风,而自己派人去查他的女婿,他会怎么想?现在的领导都很敏感,你去查他的人,就是不尊重他,他若给你找麻烦,是真麻烦,想轻松摆平都难。
自己没有靠山,还是不去掳胡须的好。虽然马刚书记在市局党组集体汇报工作时,因自己的汇报很切合实际,套话虚话少,书记对自己表示出了欣赏之意,而且,马书记这人的记性似乎极好,在全市的副局级以上的干部大会上还表扬过自己,这当然是好事。但这一切也都留存于欣赏而已,他又没给自己许什么诺,自己也没跟他走得太近,自是算不得是马系官员。
不是马系官员,就是前途未卜。
现今的局势很微妙,马书记虽比麻书记大一级,但麻书记却是主管政法的书记,这叫县官不如现管,得罪了麻书记,自己还有好果子吃?
反过来说,在官场,你谁都不想得罪,也就是谁都得罪了。玩平衡如同走钢丝,其最高境界,就是站在中间不但不倒,还能步步前进,走向终点。
可是,目前的局势允许自己走钢丝吗?连那个平时见到自己跟见到主子似的黑老大,都去攀高枝了,那么如今自己靠近马系势力的步伐是不是应该加快点呢?像自己这样的副局级干部,在全市里数不胜数,凭什么用自己?说白了,就是在研究任用你的时候,得有人给你说话,而这个说话的人自然是最高掌权者。
在S市,最高掌权者就是马钢。他不想用你,你就是金子,也得埋着,你是一条龙,也得卧着。
怎么办?他的脑际里一直萦绕着这三个字。
前怕狼后怕虎,顾虑太多,结果往往不如意,该是下决心的时候了。
“我之所以查这些,是因为有人看见赵小卓、麻丽,曾与被怀疑为本案当事人的秋蕾逛过街,说明几人至少是朋友,从而证明跟王风关系密切的两个女人,都跟秋蕾熟悉,这说明什么?大家想想,如果得知自己的女人被绑架,甚至险些被侮辱,那么做为男人,我们换位思考一下,换做是我们,我们的感受如何?一怒之下会怎么做?”这人是分局刑警大队一个中队长,年轻有为,在破疑难案件上很有思路,他说的话,立即引起大家的深思。尽管他没有说出是那个警察王风作的案,但也很明显地将诸多疑点指向了王风。
那位中队长说完,整个会议室立即变得鸦雀无声,大家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要知道,怀疑警察杀人可不是一件小事情。没有确凿证据,会很麻烦,一旦不能得到证实,会在内部造成极大恐慌,这责任是很大的,谁能担当得起?
“我认为江队分析得有道理,在这起案件里,最关键的一环就是那个秋蕾。我们能不能请国际刑警来帮忙,要求她协助警方调查此案,那时,她不同意也得同意。那样,我们不就可以讯问她了?”见郝局陷入沉思中,又有一人打破沉默说道,“到时候,我们可以请预审专家参与审讯,不信她不开口。”
【第10章 案件定性﹙2﹚】
不知想到了什么,沉思中的郝春突然惊醒。
“什么有道理,简直就是异想天开,国际刑警是那么好请的吗?只为几个黑社会成员的离奇死亡,就去请示公安部搬动国际刑警帮助我们,这可能吗?”郝春瞪了那人一眼,然后环视四周,表情异常凝重。说来说去的,又扯上了那个王风,现在的王风不比以往,据内线说,那个新来的麻书记对他很是器中,还曾秘密约会他,这已经超出了岳父跟女婿的交往范畴。政治是什么,政治是最阴暗的交易,是权与钱的联姻,没有头脑的人触及必死,自己没有找到大靠山前还不想死,想到这里,继续说道,“就是找到她又怎么样呢,只要她一口否认,我们又能怎样?我们没有证据证明她就是本案的被害人,没有,我们什么都没有,只有几具尸体,而尸体能说明什么,什么都不能说明。我们现在所掌握的所谓证据,都是靠我们的推论和假定得出来的,这些对于本案来说没有任何用处,明说吧,没有确凿证据证明秋蕾就是被绑架的那个女人,一切都是空谈。不要幻想她会将看到的真相告诉我们,那等于是太阳从西出来一样的难。更何况那个邀请她出去的朱丽叶家族,是意大利最古老的家族之一,家族中曾有人判出家族加入黑手党,并成为一任党魁,尽管对外宣布对那人的身份不予承认,但必定血浓于水,再说有谁敢说他们这不是一出苦肉计?这样的家族,连总统都要礼让三分,他们的保镖把你们架出机场大厅已是很客气的了。”
“既然请不动国际刑警,那咱们可以利用那几根长发啊。”那人不死心地辩驳道。
“那我问你,那几根长发是在哪里发现的?”十分理解郝春心理的张业,接过话茬问道。
“在被害人车里。”那人答道。
“你又怎样来证明那几根长发就是秋蕾的?即便长发是秋蕾的,又如何?长发是在车上发现的,并没有出现在中心现场。”张业顿了一下,继续道,“省厅连夜对我们送过去的毛发检材进行检验,认定该长发该长应该是一位60多岁的妇女所留,我们立即在DNA数据库比对,结果查无此人。因为那几根长发没有毛囊,省厅觉得自己的检验结果可能并不准确,就将剩下的长发检材送到了公安部检验所,如今公安部已得出了确切结论,头发是一位40多岁妇女所有,经我们的比对,恰巧与一个户籍在我市却流窜全国的女神偷的DNA相一致,如果这一结果是真实的,那么,这位女神偷应该坐过那辆车,也就是说,那几根长发很有可能是女神偷留下的,难道说他们绑架的是那个不知所踪的女神偷?如果这DNA是100%精确的话,那么他们为什么绑架女神偷?”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同一人的毛发,检验出两种结果来,究竟那种更可信?没有人能说得清。
张业说完,看了一眼郝春,两人都露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意。
“你继续说说,让大家明白一下。”郝春示意道。
“嗯,好的,我就说说。”张业目光环视整个专案组的众人,继续说道,“既然省厅和公安部的结果不一致,那么我们究竟相信谁的?我们相信科学,因为没有毛囊的毛发,做出的结果并不可信,这才是科学的定论。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能影响我们对案件的定性,我认为这起案件是不是可以认定为帮派仇杀?”
“嗯,理由?”郝春惜字如金地说道。心里对这位老部下的精明极为佩服,真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这起案件破获的希望显然不大,大家没必要都在这干耗,有这些警力完全可以干些别的,工作多得是,悬案又不是只这一件。案件破不了,也得有一个充分的理由才行。不然,自己如何向市局交代,向被害人家属交代?
会议室很安静,落针可闻。大家都在等待张支队的分析,因为他的话很可能就是案件最后的定性。
张业环视四周,沉声道:“死者焦三本身就是黑社会的核心成员之一,而黑社会之间发生火拼殴斗,也很正常,殴斗难免有死伤,而那些死在他手上的人的亲朋势必会择机报复。所以,我认为发生在我市棋盘山橡树园的4人死亡案,可以定性为黑社会仇杀。就是说,这起命案应该是职业杀手所为。理由如下:案犯应为两人或两人以上结伙作案,一人出手另一人或几人配合。中心现场没有留下案犯的任何蛛丝马迹,说明案犯有很强的反侦查经验。在进入现场前,手上戴手套,脚上穿袜子。从杀人手法上看,手法很专业,目前,我们还无法断定杀人手法。至于死前给他们吃**、海洛因,单纯是想羞辱他们而已。那些剩下的**、海洛因,并未做处理,而处理这些东西很简单,都给他们吃下去就是了,没必要浪费那些药物,所以说他是故意给我们留下破案线索。我觉得这杀手他是很有意思,故意留下线索让我们在这里猜测。这是一个局,布局的人智商很高。”
“是啊,他完全可以继续给他们喂食毒品、**,造成中毒死亡的假象,他没有这么做是因为即使他不这么做,我们也难以了解死者死亡的原因,这是杀手的自信,而我们真的不知道死者是怎么死的。解剖检验报告说明,几人均死于心脏供血不足,这对于身体极为健康的几个大汉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这杀手的杀人手法很奇怪,可以称之为奇怪的死亡。”主管技术的副支队长无奈地说道。
“郝局,您看?”张业做为此案的主要负责人,只能提出侦破思路,人员分配,并不能决定案件是否继续查下去,这得由主管局长来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