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水光不知说什么,对于这种话她向来都不善于接口。
苏姗也没想她说,咧了嘴,不怀好意:“去见男人的吧?”
赵水光回头,一脸惊讶:“这都被你猜中了!”
苏姗“嘿嘿”笑,她早就知道赵水光心里有个他, 期末考的时候,两人经常奋战图书馆,没空回家做菜,都是在小餐厅里喝碗汤打发。
那日在喝红菜汤,西红柿,卷心菜,胡萝卜的,她抬头就见,赵水光慢慢把胡萝卜挑出来,她那时骂她挑食,赵水光却笑笑:“我不喜欢吃胡萝卜啊!”苏姗没好气:“你在国内也这样!”
赵水光没说话,苏姗以为她理亏,没想过会,她说:“国内我有个最佳拍档,我胡萝卜都扔给他吃!”半眯了眼睛,甜甜的笑,眼里全是欢喜。
她没说是男是女,当苏姗知道肯定是个男人。
女人只有回忆起她喜欢的男人的时候才会笑成这样,笑个傻子,却兀自的甜蜜着。
五月,赵水光终于再次踏上中国的土地,盯着浦东机场翠绿的树叶像个乡巴佬,要知道她来的时候,加拿大的树叶还没长出来,依然是光秃秃的,她经历了漫长的冬天,看了八个月的枯树。
赵爸爸和赵妈妈是去上海接的人,谈书墨有课不能来,赵水光出了机场,本来想给爹娘一个凯旋的拥抱的,被她老妈掐了把说:“哎呀,怎么待那么久还没长肉!”
就瞬间把这爱的拥抱扼杀在摇篮中。
回了家,洗澡,换衣服,上网查了谈书墨的课表,立即走人去学校给某人惊喜。
临出门,赵妈妈说:“这孩子,才回家就往外跑。”
赵爸爸正在翻报纸说:“唉,女大不中留!”
一路上,春风和煦,阳光暖人,赵水光偷偷溜到教室门边,廊外是布谷鸟鸣,近了,是他清冷的声音从麦克风里发出来,她的心雀跃地跳动着。
悄悄从门边,往里看,黑压压的人头,目光到最前面就定住了,那人一身浅蓝色竖条纹衬衫,铁灰色贴身棉麻长裤,休闲却学院,一身说不出的俊逸。
估计是经济课,黑板上都是一副副的供给曲线图,赵水光想起谈书墨说过:“经济学其实就是数学,弄了一大堆的图啊表的,无外乎为了证明自己接近于科学,往学术方向靠拢!”
这人永远都是说的犀利无比。
她就靠在门边,听他讲课,想起很久远的事情,人生中,到底听过他上了多少次课呢?她也说不清楚, 廊外,风刮起树叶,“沙沙”的声音,传到她耳里,是细碎的美好,总算走到了这一步,也曾犹豫,也曾难过,但都挺直了被走过来了!
风掠过眼角眉梢,来着树叶的气息,泥土的味道,她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像是梦一样,遇他的相遇也好,去加拿大也好,这次回来站在这里也好,都像是很长的一场梦!
时间太久了,波折太多了,走过的地方太多了,见过的人太杂了,就都不真实起来。
抬眼,那人不经意的眼角正好看过来,触电般的定住几秒,话还在讲,声音有点不稳,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到后来的巨大的惊喜,细巧的眉眼挑起来,眼里是灼灼的光彩,一下子就把俊逸的脸庞给点亮了,底下坐的人也有点莫名其妙,交头接耳。
谈书墨讲完一段,索性摘下话筒,说:“不好意思,今天提前下课。”
底下是“哦”的一声雀跃,他也心情大好地上扬了嘴角,有同学好奇,胆子大些问:“老师,为什么啊?”
他挑了眉,唇角的弧度给大,眼若有似无地飘过来:“有为什么吗?”复而,笑得极其勾人:“我女朋友在等我了!”
学生迅速回头,眼睛齐刷刷看过来,赵水光很窘,脸一下子就跟熟虾子一样了。
这时候,谈书墨早收完了东西,一步步从阶梯教室走上来,也不理后面的轰动,反正他也不是在乎的人。
说也奇怪,居然还没人离开教室的,赵水光想,这年头的学生都很八卦!比她们当年出息!
她没脸见人了,轻声喊:“谈老师”
谈书墨看着她,眼里是遮不住的笑意,眸里光华流转,牵了她的手说:“走吧!”
一路上,他问她答:“什么时候到的?”
“上午飞机到的上海,下午到家!”
“累吗?”
“还好”声音很是精神。
“先去我办公室!”
“好”
“赵水光同学?”声音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