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出了宫门,看到皇城外混战的局面,一时间勒马停下了。
嘈杂喧嚣声中,一丝熟悉的声音钻入他的耳中,他下了马脚步如飞地寻着那微弱的声音追去,渐渐听了清楚。
“龙吟枪……”
那是龙吟枪的声音。
他疾步如飞追着声音而去,远远看到了一身红衣的女子在一群鹰扬卫的围攻之中,那熟悉的声音正是从她手中的银枪发出来的。
为什么……她会使出霍家的枪法?
那已经从大燕土地上消逝了十年的声音如魔音一般钻入他的耳中,他一步一步地朝着那红衣如火的人走去。
大雪纷飞的夜,那场烧毁安阳郡寺庙的大火是他亲手点燃的,而那大火中挣扎的两个人,面容也在此刻缓缓变得清晰,只是当那熟悉的面容浮现在脑海之时,一切瞬间震得他五内俱痛,撕心裂肺。
大火里的人,是宛莛和霍隽啊。
那一年,他到底在安阳郡做了什么,他为什么会放了火,为什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火里挣扎,他却没有去救他们出来?
宛莛一身是血地在大火里看着他,目光像这世间最寒冽的冰,最锋利的刃,冰冷无情得让他心碎。
他一抬头,隔着一地的鲜血和伏尸撞上那红衣女子的目光,一样的寒冽,锋利,冰冷而无情……
——
表急,先让龙大人耍个帅,燕王爷明天就粗现了。
☆、凤凰我找到你了
寒风卷着雪花凛冽如刀,吹得谢诩凰红衣猎猎而舞,远远望去似是雪中一团雄雄燃烧的烈火,龙吟枪在她的手中灵活如同游龙,每一招每一式都力发千钧,震慑得周围想围攻的人不敢再贸然出手。
只是,霍家枪法靠得就是腕力与臂力,这也让她手腕上的伤口崩裂血流不止,整只握着枪的手都是血淋淋的旆。
晏九一边与人交手,一边有些担心地望了望她,此刻她是用尽了十成的内力在使出这套霍家枪法,可是在大理寺这三天,她几乎是滴水未尽,虚弱的身体如何能负荷。
可是,皇城本就是皇族亲兵驻扎之地,仅凭他们这么些人,要杀出重围再打开城门出去,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是,这也是他们唯一的路了。
谢诩凰执枪转身朝着龙靖澜的方向去,鹰扬卫见状相互使了个眼色,齐齐动手攻向了她的后背…窠…
“宛莛……”长孙晟见她转身,情不自禁地唤出声来。
这个人不是她的面容,可是这样的霍家枪法却是他再熟悉不过的。
他也顾不上此刻是什么样的局面,疾步追了过去,眼见着鹰扬卫的兵刃袭向了她的后背,她霍然转身,黑发在风中狂舞,伴随着阵阵龙吟枪的鸣响,偷袭的几人毙命在了她的手中。
一声鸣响呼啸而至,龙吟枪的枪头以迅雷之势刺在了他的胸前,他怔怔地望向握着枪尾的人,冰冷的枪头刺进皮肉,可在她冷冽的目光中,没有痛,却只感觉到透心彻骨的寒意。
当年她随霍家军出征北疆之前,还要与他一较高下,也是这样一招龙吟沧海指在了他的胸口,她扬眉一笑道,“我赢了。”
时隔十年,她再以霍宛莛的身份站在他的面前,这一枪却是这样冰冷而无情的刺在了他的心上。
纵使他忘了这么多年,可经过安阳郡一事,他便知道,只要她还活着,这一天早晚都是会到来的。
“这十年,你一定恨得很辛苦吧。”他苦笑道。
他们将她生命里一切美好的东西都毁了,她有多深爱霍家,就有多恨他和长孙家。
“太子哥哥!”十公主见他过来,一路追着跑了过来,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谢诩凰那一枪刺在了他的身上。
“太子殿下!”周围的鹰扬卫惊声唤道。
她惊恐地飞奔了过来,扶住了长孙晟,“太子哥哥,你为什么不躲开?”
长孙晟望着对面的人,她手腕处染血的布松散开被风吹掉了,露出皮开肉绽的伤口,血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她脚边的雪地里。
“宛莛姐姐,我知道你恨父皇,也恨我们长孙家的人,可是太子哥哥这些年一直都在找你。”十公主泪流满面的说道。
谢诩凰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个人,没有咬牙切齿地痛恨,亦没有一丝悲喜。
“你想报仇的话,杀了我吧。”长孙晟绝望地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