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新鲜的蔬菜难有,瓜果也难寻,就是康熙案前也摆不了几次。但凌普府中却是整个冬季日日蔬菜瓜果不断,可见其本事之大。
再算上搜家搜出的白银,和内务府得来的账本,两者细细一对,凌普自任内务府总领大臣以来贪墨白银足有十万两之多。
数额之大,让人咂舌。
胤礽粗粗算了笔账,朝廷亲王每年俸银是一万两白银和一万斗米,余下郡王、贝勒、贝子等爵则是在亲王的基础上依次往下递减。【1】
而凌普贪墨的这些银子,足够朝廷一位亲王十年的俸银。而这些,却也仅仅是在他出生后到如今整整八年间贪墨的银两。
若是继续放任下去,胤礽相信,凌普贪墨的金额还会更多。
平日里穿得光鲜亮丽又妆容精致的孙氏此刻满身狼狈,美人侍卫似全然不知“怜香惜玉”四字何写,孙氏白着张脸哀求地望着胤礽。
胤礽目光微闪又倏地一顿,他大步上前一把取下簪在孙氏发髻上的发钗,钗身上的九尾凤凰甚为瞩目。
他紧了紧了手指,抬脚踹向孙氏心口,直把她踹了个仰倒跌在地上,甚至她还趴伏在地,猛烈的激咳后呕出血来。
胤礽全程冷眼旁观,半分怜悯也无。
他脾性向来挺好,鲜少发脾气。虽说如今深处封建时代,身份尊卑的观念根深蒂固,但作为在新世纪生活了二十余年的大学生,人人平等的观念才是他自幼接受的教育。
他今日的身份让他
没有资格同别人谈平等,所以他只能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的态度,对于身边伺候的人他也一直是以礼相待,从不轻视。
这是他第一次身边伺候的人出手,他想用他手中的权利,让面前的人永无翻身之地
时隔多年,那凤钗终于又回到康熙手中。
康熙看着手中的凤钗,恍似看到他的芳仪娉婷着向他走来,也想起了那段他与她相互扶持着的艰难岁月。
他抬起眼,冰冷的目光投向孙氏,一想到这凤钗在她头上待了断不短时间,康熙就觉得无比恶心。
这样的人,不配沾染任何一样赫舍里的东西,更不配继续留在太子身边。
他最开始提拔凌普,是因为孙氏是保成的奶娘,是凌普的妻子。保成年幼丧母,他唯恐他的宝贝儿子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被人欺负,才提拔凌普。
如今,一切都没有必要了。
“来人。”康熙沉声道。
早已再殿外等候多时的銮仪卫鱼贯雁行,等候帝王的下一道旨意。
凌普认命的闭上眼,不再挣扎。孙氏却是惊叫了声,纵然帝王阴沉的面色明明白白,可她却不甘心就此认命。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您救救奴才啊!”她看着不远处的太子,忍着心口的痛意,膝行几步拽住他的衣角,“奴才知错了!求太子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了奴才吧!”
“太子殿下,奴才求您了!”
胤礽啧了声,嫌弃地看着痛哭流涕的凌普夫妇二人,后退几步避开了孙氏求助的视线,神色平淡。
“孙氏,你千不该万不该起了那等腌臜心思。”
孙氏怯怯地低下头,想要辩解却又无从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