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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大人,我……”陈彻听袁其商如此说,本想尽快将自己的事情说出来,但心头顾念闪过,立时改了话题。
“我六妹,她住进来正好,我是不放心旁人带她回京的。我这个妹妹性子好得很,我不在身边,怕她有不习惯。也是我倒霉,遇上这种事,我六妹怕是担心死了,还请大人一定叫杨知府一家好好照顾她,待我沉冤得雪了定当记下您这大恩。”陈彻七窍玲珑心,以往也有所感觉,待那日陈大夫人一行从法觉寺归来后,父亲便急着催促陈大夫人给初容定亲,陈彻便猜了个大概。后来逼问下人,原来那日陈大夫人一行,遇上了袁其商,如此说来此事就很耐人寻味了。
陈彻决定赌一把,反正自己关心妹子也是很正常的事。说完便看着袁其商,不放过一个表情。
“你六妹无事,你也会无事。如此,我问你答,只要话无虚言,我保你无事。”袁其商不明神色地看着陈彻,说道:“你到宝应来,是为着接你六妹,你六妹为何到宝应来?你来之前,陈大人又有何嘱咐?或者说……”
陈彻怕袁其商问出自己无法回答的话,忙抢着回答:“家父因着当年的恩情,多年来对伯父家多有照顾。伯父家的一个堂妹此番上京,六妹恰与其性子相投,闹着要跟去瞧瞧,父亲便允其跟着去了,也是到伯父祖母那里尽孝。”
“那么你来之前,陈大人可有什么话嘱咐?你六妹……”袁其商听了初容的话,晓得京城的陈家怕是有动作了,因不确定是王家主动上门的还是陈家有意早些寻了人家好摆脱自己,袁其商试探道。
要说陈家兄妹俩其实都是一路人,陈彻眼珠儿一转,心里证实了前番的猜测,皱了眉头道:“唉,御史王家夫人最近常来府里走动,怕是想……御史,不好得罪……”
陈彻说话很有技巧,既没明说御史王家想主动结亲,因为那样会坏了初容的名声。也说出了自家其实不是十分乐意的,不至于得罪袁其商。
陈彻虽印证了自己的猜测,但还是有些疑虑,初容虽说面容姣好,但若说自己的六妹沉鱼落雁,那是不现实的。所以袁其商有此意,怕多半是看中了兵部尚书项忠这一因素,可自家与项家是远亲,且陈钦项忠两人政见向来不和,即使结了亲,怕也是得不到项家这助力。
袁其商细细品味兄妹俩的话,表面看起来毫无破绽,也两相呼应。
“大人,此事与在下此案有关吗?”陈彻装作看不出袁其商的意图,疑惑问道。
“自是有关,若你真是被陷害的,便是有人不想你带着你六妹回京。那就要查查,是何人不想你们兄妹回京,又有何目的。所以,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袁其商说得理所当然。
“大人果然英明,在下如能安然无恙,他日定感谢您的大恩大德。”陈彻肃容说道。
想到初容,袁其商态度上不自觉正式起来。自己是要娶了陈家六女的,那么陈钦就是自己的岳丈,陈彻是自己的大舅哥,自然要给予足够的尊重。想到此,袁其商勾起嘴角说道:“好,我记着这句话,他日还有机会劳您办事,既然陈兄如此说,小弟可当真了。”
陈彻听了忙说:“岂敢岂敢!待回京后,在下定登门造访,平日里也要请大人多多提携,在下也能长长见识。”
庶子就是这般,若想混得好便要会说话。陈彻是个有心思的,自是懂得把握一切时机来为自己铺路。
这人此后是自己大舅子,袁其商自然不能怠慢,说道:“陈兄莫总是在下在下的,咱们是要长久相处的,你长我几岁,称为兄甚好。”
陈彻眼皮不自觉一颤,心道这么容易就搭上这个人,还真是有些意外。“袁大人,逾越了。”
袁其商离开后,陈彻仍旧心有疑虑。倒不是因为袁其商,而是从其话里得到的提示,是何人要陷害自己。
陈彻自己是晓得的,那夜醉酒后,与那瘦马**一番便睡下。睡到后半夜,这瘦马又来了劲儿,自己酒醒了大半,也就起了兴致二度**。再之后就累得睡了过去,直到一觉醒来才发现身边死了人。
自己是不曾杀人的,那么是何人要谋害了自己呢?若只是不想自己带着六妹回京,只拿旁的法子阻了自己的路便是,为何出此毒招。陈彻死来想去,心道也就只有那个人想置自己于死地了。
但是那个人应该是盼着六妹快些回京的,为何此时又是生了波折!莫非这官道被阻一事果真是巧合?应是不会,扬州府虽不是京都,但也是几代名城,治下百姓富庶,对于往来官道更是时检时修,山石怎会无端滚落阻了路!但如果是有意为之的话,是何人不想六妹回京?
陈彻脑子转得很快,又回想了一下方才同袁其商说的话,心道左右自己将实情说出来。莫说自己没做过,便真是自己的做,看样子这位锦衣卫大人都要将自己捞出去。
怕还是借了六妹的光,陈彻暗自揣测。
袁其商离了杨府,立即着人去检查回京的官道,果不其然,那山石滚落确实事出蹊跷。袁其商也不急着催促杨成修路,只想着待将陈彻捞出来后,他送两兄妹一起回京,心里才有底。
袁其商又细细琢磨了陈彻的话,只觉里头大有文章。
据陈彻描述,他是在扬州府逗留了几日的。董知县起初带了他来,四处游玩一番,得知消息的杨成便主动相见。董知县回到宝应之后,陈彻应杨成的邀请,留下来又玩了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