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歌眯着眼一手搭在南无肩上,只觉眼前房屋交叠,分不出来哪里是门,哪里是墙,哪里是道。
南无把一堆沉沉的本儿扎着背在背上,微是弯腰仍是嘟囔着说小酒怡情都是骗人的风歌抱了起来,横在怀中。
东池国,铸城,近海,远处有海潮,天上有夜蓝有明星。
风歌被酒意烫红了的脸搁在南无的颈间,眼睛一直往上面看,然后叫着说:“还是头次见到没有星斗的长天。”
于是整个人慢慢认低了个来,南无把她架在屈着的腿上,把斗笠支到了身后,她眼前就一下子敞亮开来。
一颗两颗三颗四颗……。
数着数着手就往眼前点,指着南无的左眼一颗,右眼两颗:“这里的光才好看。”
虽是夜有些稍深,可街上到底还是有人的,于是便看着一面目吓人的大公子抱着一面色绯红的小公子走在路上,衣衫在南风中织成一片。
小公子的手在大公子的脸上摸来摸去,小嘴也是在脖子上吃来吃去。
摇头,摇头,东池的男风之好是越来越盛行了。
“南无。”
不应。
“南无。”
不应。
风歌搂着南无的脖子,越是不应她,便越发地叫她的名字,几声不应,便咬了她的耳垂:“你现在还是不喜欢我么?”
再松开来看时,耳边红了,面上也红得很于觉得脸红起来的人好看,再又是随前去,咬得越是重了些:“南无说你喜欢我。”
半呃了声,不是她本意要开声的,只是心里突地跳了下,感觉脑袋有些蒙失了语,大概是酒量差到闻也不能闻的。
不过今日的酒掺着她身上的味儿,闻着很是沁心。
到府中后院里,几个管事的已然急出了眼泪,这会见了两个终于回来,都齐齐地软在旁边,各自抹着额汗。
不过仍是有些担心地看着睡在南无怀中的人,细看了番确认是酒醉不是出什么大事才完全松了气,然后叮嘱南无:“小姐哪里像是会喝酒,记得回了屋给她把衣服换下来万一给老人闻到酒气呢,还有得用热水擦身子别感冒了……
各种叮嘱了一番,见南无不应声也是有些无可奈何,谁让小姐现在身边就这么个鬼一样的侍女呢。
进了屋把人放到铺上,把背上一摞画本儿放到旁边的,将身上的剑放到旁边然后才来给风歌解衣带。
略是一动铺上的人就醉醉地要说话:“喜欢就要说喜欢,说出来才知道,不然我这种脑壳的人,不懂那些的。“
外衣一层,深衣一袭,单衫一件,只能扶着靠在身子里方才能轻轻地褪下来,只剩她早时帮缠上去的一圈绑带。
南无即是不缠也是不容易被人看出来女身的,可风歌身子虽是薄弱些,身前却比她要显些些,于是帮她缠的。
缠时人是醒着的,解时就没得那般容易了。手总要环到前边去再从手边绕过才只一圈,今早儿大约是缠了有七八圈,如此一下又一下。
平常本就是做起柔细之事来显得笨拙不堪的,此番总也会碰到风歌的细胳膊儿,或又总是从前边环过的时候摸到些软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