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打仗二字,王宝钏立刻就想到了李飞白,在与他会合还是独自赶路回京城之间犹豫了许久,怕横生波折,王宝钏终于还是忍下了相思之情,选择了一个人先回中原。
她想他一定是急了吧,把她弄丢了,他一定会很着急的,或许还会生气,然而想到他回生气着急,不知怎么,心里就很高兴。
想着就要同他见面了,王宝钏虽是急切,却总忍不住觉得甜蜜。
今后他们会怎样呢?他曾说,她与他的婚约还是可以履行的,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做他的妻子,就算有人刁难也不怕,他会为她遮风挡雨,不让她受任何委屈。
想起那些腻死人的话,不知怎么嘴角就挂上了甜笑。
曾经避之唯恐不及的牢笼,如今却成了她爱情的归宿,一路上全是美好的念想,让她一点都没有晕车的迹象,绕过了层层关隘,揣着孙邈邈给自己准备的户籍文书,一切都美好得仿若天边的星子,又如高悬的圆月,或是这初升的旭日。只要心里挂念着那么一个人,并且知道他也挂念着自己,那便不由自主地觉得世间天宽地广,一切美好得犹如鸿蒙初开,蕴满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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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宝钏向东,李飞白向西。
李飞白星夜兼程赶到宁武城,入了城二话不说便将试图酝酿哗变的苏龙和魏虎擒住,一路押送至京城待审。
大帐之内,没有了往日的温馨,王宝钏仿佛还在为自己煮着饺子,可转眼,人就不见了。
李飞白觉得自己如伍子胥般一夜华发,情爱催人老。
花前和月下掀开了帐帘,两个人却都一脸犹豫,在帐前踌躇着不肯进来。
知道不是什么好消息,好在这些天坏消息听得太多了,反而不怕听到更坏的了,冷声让他二人进来,花前却仍是犹豫着不敢向前。
还是月下终于豁出去了,走进来单膝跪地,对着李飞白道,“主人,西凉皇宫里传来消息,薛平贵要立王宝钏为皇后。”
“啪——”酒液和鲜血顿时飞溅,瓷杯硬生生被捏碎在手上。花前和月下均是大惊,一个忙着帮他清理,一个立刻出了帐去寻军医。
他压着怒意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花前犹豫着不敢说,却在他的冰冷目光逼视下道,“大街小巷都传遍了,似是前些日子传出来的。”
呵,她要做皇后?是自愿,还是被迫的?若是自愿,他该如何自处,若是被迫,那她正处于如何的危险之中?
不论哪种揣测都不能让他安心,他顾不得手掌心上的瓷杯碎片,一拍桌案道,“召全部将军于主帐议事,明日寅时末刻便吹号集合!”
不给任何人反驳的机会,当机立断调动了主力部队,全部小火炮装备上阵,从宁武城开出,一路攻城略地。从启梁城到云崖关,大唐军队如履平地,甚至有些守将望着大唐的旗帜便丢盔卸甲,开了城门就投降。
如此不过月余,大军已经过了云崖关,直接兵临西凉都城阿坝城下。可李飞白早就已经等不及了,他已经晚了足足一个月,如今王宝钏怎么样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华发又生,如相思,寸寸成灰。
当李飞白军临阿坝城下,一身铠甲,满身风尘,面容冷酷如修罗的时候,阿坝城内,却依然平静得如一潭死水。
将士军前半死生,公主殿内犹欢爱。军报早就如雪花片般了,可刚被治好的代战却根本不管不顾,好不容易从幻觉中偶尔苏醒,很多记忆都混乱着,却仍记得自己爱薛平贵爱得蚀骨,看到薛平贵半赤着身子在自己面前露出那副俊秀的容貌,便什么也不愿去想了,扑上去就与他欢|爱。好像仍记得自己恨一个叫王宝钏的女人,不过却不记得在什么时候,她已经将那女人碎尸万段烧成灰烬了。
没错,那女人已经被她挫骨扬灰了。
这么一想,代战便露出一个称心如意的笑容,得胜般地同薛平贵炫耀着,狠狠地咬在他的肩膀上,当听他痛得杀猪般惨叫的时候,她就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满足的快感。
薛平贵也还被迷幻素侵蚀着记忆,眼前这个女人是谁他似乎不记得了,只觉得她丑,自己那么英俊,又是帝王之尊,怎么会看上这么丑的一个女人?
被代战咬得很疼,他抬手对着代战就是一巴掌,代战愣了愣,忽然癫狂地扯着他的头发道,“混蛋,你居然敢打我?不要命了么?信不信我命人杀了你?”
薛平贵的记忆忽然又出现了模糊的影子,好像记得自己确实是她的驸马,可是,他是那坐享齐人之福的驸马,有一个漂亮的皇后,还有这刁蛮的公主,人间极乐,想着想着又咧开了嘴笑了起来,越笑越是得意。
两个人如疯子一般撕扯,巴图鲁却平静地看着,李飞白已然攻破了城门,带了三千人就往皇宫里冲。
杀声漫天,处处都是刀光剑影,李飞白如地狱来的修罗,一身银色铠甲,一柄锋利长剑,无人能抵其锋芒。
一剑刺穿扑向他的侍卫,抬脚踢开紧闭的正殿大门,“哐——”的一声,一室yin靡之气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