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红妆不想离开,那就只能服毒以表忠心,毕竟,他不敢赌。
人心难测啊。
他也会安排其他暗卫保护婉儿的安全。
李恪律又吩咐道:“既然如此,红妆留下吧,玉泽去徐府报个平安,引开程颐和陆寻的人马。”
“是!”
“是!”
回到洞内,木火已经将近熄灭,一明一暗的火星映照在徐晚婉的眉眼,粉妆玉琢的小姑娘睡的正香,丝毫没有察觉身边人的动静。
即使面对这么大的险境,也是无忧无虑的模样,不谙世事却又不落世俗。
李恪律低头垂眸,认真地看着熟睡中的徐晚婉,心中荡起涟漪,温热涌上心头。
泪痣随着微动的睫毛轻轻颤抖,闪烁着妖异的光。
李恪律慢条斯理地为徐晚婉整理眉梢间的头发,十分优雅深情。
他浅叹一声,似乎也夹杂着对自己的无奈,纤细白皙的手指捏了捏微痛的眉心,或许许多年前的相遇,她就已经成为了自己的弱点,而他甘之如饴。
他愿意让婉儿成为自己的弱点,但不会让别人随便拿捏她。
李恪律阖上双眼,紧拥着徐晚婉,慢慢进入梦乡。
这是他睡的最安心的几天,以往都是惊醒,而在她面前他从未有过的安稳。
不必担忧别人的刺杀,不必疑心亲近之人的背叛……
他可以做最本质的自己,只是——。
他也了解自己的病态与偏执,他害怕有一天她会发现,她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因此远离他……
他无法想象失去她的场景,也无法接受她的厌恶与唾弃。
既然如此,他可以戴一辈子的面具,人前永远是大雍朝高洁温雅的太子殿下,他可以伪装一辈子……
夜晚的慈宁宫虽然灯火通明,但是人影寂寥,王太后咳嗽的声音不断从里面传出来,只剩下她的贴身大宫女近身伺候她。
“咳咳咳咳咳。”
王太后已经年过六旬,一头银丝散落在她有些佝偻的身躯,看起来十分难受。
脸上未施粉黛,虽然头发花白,但是脸上只有几道细纹,精致的瓜子脸,依稀还能看出王太后年轻时的几分风华。
不愧是先帝曾经最宠爱的女人,冠宠后宫的王太后。
如今儿子建文帝正值壮年,还有几个皇孙,应该颐养天年才对。
可是看王太后的情景却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宫内的火炉燃着,香炉袅袅散发着只有帝王才可以用的安眠龙延香,设施布置都是一顶一的好,黄金琉璃,光彩夺目,锦衣玉缎,翡翠珍珠,在宫内随处可见。
由此可见,皇帝对于自己的生身母亲的孝心一片。
但是王太后有旧疾,最近几天又积郁于心,自然又犯了病。
她的大宫女苏儿也已经年过四十,正小心地为太后娘娘顺着气。
只是眉心紧锁,十分担忧。
唉,如今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如何能让太后娘娘安心。
陛下在南苑猎场受刺,太子殿下失踪,皇后娘娘竟然通敌!
陛下为天地至尊,虽然说不上先斩后奏,所幸陛下平安,只是一回宫就火速赐死了皇后娘娘,也已经出兵攻打北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