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事关皇帝皇后,还有柴夫人清誉,当查个水落石出方才是。老身已经不理事多年,但这会儿,便是撑着病体,也得弄个一清二楚。这里没有外人,都是这宫中可靠之人。”
谢景衣垂了垂眸,余光扫了扫四周,说是没有外人,但实际上这宫中但凡高分位的嫔妃,全都一个不拉的到齐了。甚至连来宫中议事的王相公,以及其他几个阁老,都尴尬的坐在一旁,眯着眼睛,似睡非睡的。
想来,太后急了。
正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太后不是想要含含糊糊的把她同官家定了罪,日后有八百张嘴都解释不清么?
她便打乱节奏,让太后没有办法立马喊皇后过来对质,让那流言飞上一回儿。等他们再来澄清了,流言早已深入人心,洗都洗不干净了。
陷害人吗,简单的很,当谁不会似的。
太后躺下的这段时间,皇后的美名怕是早就已经传扬出去了。
是以,皇后急了,太后急了,她便不用着急了。
“官家,那我便问了,今日你可去了那水榭?张公公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不过这宫中,人来人往的,总有人瞧见。”
官家看了看那群糟老头子,隐忍的抿了抿嘴,“今日虽然不朝,但是我惯是早起了。便去了水榭那边看日出。我年幼的时候,与柴二同住,便经常两个人一起坐在水榭的栏杆上,看日出。”
“等到太阳起来了,会有宫女寻来。朕有空时,也经常来水榭看日出,有的时候,甚至夜里便歇在这里。宫里头人尽皆知。”
“今日依旧去了,但不日将送金子君回西夏,同王相公约了时辰议事,是以早早的便离开了。母后若是不信,王相公可以作证。若是您不信王公,那其他的阁老能作证,实在朕的确在议事。”
一群老头子,齐刷刷的点了点头,像是啄米的公鸡。
太后脸色难看了几分,又看向了谢景衣,“谢三,你同寿高进宫之后。宫里头有不少人亲眼瞧见,有乐来唤你,请你去烟波水榭。你跟着他出门了,确实是去了水榭。你做何解释?”
谢景衣坐了起身,“有乐路上遇家太后身边的田嬷嬷,说您有一副观音像弄湿了,裴画师不得空,想请我去水榭添补一二,您一会儿会去晒太阳。”
太后摇了摇头,“我确实要去水榭晒太阳,但我的观音像好好的。”
谢景衣拿帕子擦了擦眼睛,“这我就不知道了,不知道谁给了田嬷嬷勇气,竟然假传太后旨意。人都说太后调教人有方,手底下个个都是忠心耿耿的,田嬷嬷跟在太后身边多年,我哪曾想过,她竟然会坑我?也不知道,是受了何人指使。”
第497章死路生路
“有乐领我到长桥边,田嬷嬷引我去了水榭,叫我去屋子里头坐着,她去拿笔墨纸砚。我在门口应了,但并没有进去,一来这是宫中,不敢随便乱闯,田嬷嬷虽然说得好,但她到底是个下人,说了不作数的。“
“二则……我听着屋子里有响动,更是不敢进去。正好田嬷嬷前脚刚走,后脚寿高郡主就来了。太后病中不见客,我们进宫之时,并未拜见太后。如今太后要来水榭,郡主岂有不来之理?”
谢景衣说着,看向了关慧知。
关慧知点了点头,“那可不是,有乐刚叫走了她。我便追过来了,然后叫了她一道儿,去御花园里摘花。我两手空空的,去薅了一把花,打算借花献佛呢!”
她说着,在空中划了一个圈儿,“那么大一捧呢,洒的河面上到处都是,我们可是摘了好久。谢老三还懂分身术不成,能一边同我摘花,一边同官家上榻?”
“她要是有这本事,我们大陈还要什么军队啊?叫谢老三拔下一把毫毛,变个千军万马,岂不是好?真是笑死个人了。”
“那个有乐瞧见了,花园子里还一堆妃嫔呢,虽然长得都差不多丑,我也分不清,但太后您去问问就知道了。十八双眼睛瞧着,还能做了假?”
一旁缩着的田嬷嬷忍不住,嚷嚷开了,“撒谎,我明明把你锁在屋子里了。”
谢景衣惊讶的看向了田嬷嬷,“那请问嬷嬷,我是用穿墙术逃出来的,还是用水遁术逃出来的?谢三手无缚鸡之力,若被人锁在屋子里了,又如何能够瞬间跑到花园里去摘花?”
她说着,眼眶一红,“我算是明白了,你以为那屋子里发出响动的人是官家,想要污蔑官家,污蔑我。可万万没有想到,在里头待着的人,根本就不是官家,而是……而是肚兜的主人!”
不等太后说话,谢景衣又立马说道,“当然了,我没有进屋,只能说可能如此吧。”
太后的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
谢景衣已经把所有的话,全都堵死了。
谢景衣吸了吸鼻子,站起了身,对着太后行了个大礼,“大家伙都瞧见了,我同官家,都是后头才去的。我们压根儿就不在场。”